朝廷一直关注着北辽朝廷围攻耶律乙辛的战况。  原本声势浩大的出使,这时候再没多少人关注了。也是,关注没有用。在朝廷使臣抵达北辽中京道时,受到了很高的礼遇。  可惜,一直没有进入所谓的谈事阶段。  这个时候的北辽朝廷,是不能忽视宋国的,所以,将使臣高规格接待,却不展开谈判,便是最好的办法。  北辽朝廷是想,等前方围剿战结束了,耶律乙辛的叛军被歼灭了到那时候,在接触宋国的使臣。  到那时候,说什么都行,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弄死耶律乙辛这些叛军,才是北佬朝廷首要的目的,若是有可能,他们还想将那些北辽叛军的家眷一并弄死,最好是鸡犬不留。  当初宋国抵报的那些文章传到北辽时,对于契丹这个族群,那就是一种耻辱!  至于这时候高规格接待宋国使臣事情是要有轻重缓急的,这时候北辽的大军都在北面,不得不暂时安抚宋国使臣,以避免在南部边境空虚时,被宋国趁虚而入。  可能北辽的朝堂正嘲笑宋国朝廷的迂腐呢!解救耶律乙辛,这时候出兵北上才是正道,遣什么使臣?  虽然宋国也传来正大批量集结兵力的传闻,有使臣在,战事还打不起来。至于等歼灭了叛军,即便是宋国不发兵,大辽也有有些事跟宋国清算了  所有的谋算,都注定了耶律乙辛那些叛军没了活路。  谁也没想到,耶律乙辛的这部分叛军,在最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居然爆发出如此大的战力。  五万骑兵的规模,即便是围剿,也不可能把队伍都围困在一个可以相互看得见的狭小空间里。  更何况,还是在被围着有准备的情况下。  所以,北辽朝廷的大军,几乎是左右军各不相见的,前后营也难以沟通。  这就给耶律乙辛的拼命创造了机会。  跑是跑不出去了,战却还是能打出样子来。  耶律乙辛先是派万数快马,以速度快速的向北面冲击,而四万余的精骑,却在追击的道路上设伏……  耶律乙辛对大辽的骑兵太熟悉了,甚至对大辽作战的方式都相当熟悉。  辽军作战,骑兵每五百至七百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道,十道当一面。队、道、面各有主帅。各队轮番冲杀敌阵,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而自己的人马则可以稍事休整。  这次围剿他们,大辽朝廷几乎招摹了北部、中部的所有部落骑兵。  这就导致了,各部带领的骑兵作战能力参差不齐,也就给耶律乙辛有了出击的机会。  而且,耶律乙辛还判断,大辽朝廷一直在🐆♏防备着宋国,一直保留着一定的战力。  虽然这些年皮室军已经卸去了守卫宫帐的职责,全数交给了宫卫。  但是,耶律乙辛判断,在形成围剿大势后,大辽朝廷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派皮室军上场。  一群仓皇逃窜的叛军,又怎么需要皮室军主力出动?  更何况,还是己方在知道被围时,即可就向北逃窜……  果然也是如此,在发现耶律乙辛向北逃窜时,辽军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追兵……  这就注定这围剿的第一战,被耶律乙辛赢下了。  逃窜的万人骑在三五十里时折返,而早已埋伏好的四万精骑,迅速对追兵形成反包围。  这一战打的昏天黑地,一直到外围的辽

    军支援,耶律乙辛才率部从战场分离。  几万几十万人的战场,那是方圆上百里的区域…  所谓的包围圈,只不过是辽军堵死了耶律乙辛往各个方向逃跑的路,并不是就做到了几十万骑兵直接面对叛军的程度。  因为,这是一开始,还没有实行对叛军战略空间压缩的部署。  “耶律乙辛赢下了第一战……”  从北辽围剿耶律乙辛开始,赵曦又重新开始每日到议事厅了。  在外界舆论造势完成后,朝廷需要随时把握出兵时机。  而耶律乙辛这些叛军的战况,决定着大宋出兵的决断。  虽然已经注定是要出兵了,可还是需要有个师出有名……就是这么操蛋。  不过好像后世也是如此。  不过,后世是把这个名,做给他国看,而大宋需要一个名头,用于将来记载时说的过去,也为堵住士林的嘴。  “从这第一战,可以看出,耶律乙辛算得上是一个战术大家。”  内阁中,真正统帅过军伍的,也就王韶一个人,真正领军打战的也只有王韶。  王韶能想想当时的战局。  “包围圈形成,趁北辽朝廷的队伍立足未稳,相互沟通不畅通时,快速做出北上逃窜的假象,而将大部队伏击…”  “这一战,耶律乙辛可以看出,耶律乙辛对战场时机的把握相当准确,并且能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王韶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王相,我等都知道,骑兵或者步卒列阵作战,最为关键的是士气。”  “如今耶律乙辛率领的叛军,在面对大包围之势形成时,保持英勇作战的士气很难,他是如何做到的?”  确实,大包围已经形成,几乎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别说什么置于死地,无所顾忌。任何人,在面对死亡时,都做不到坦然。  明知道必死时,爆发战力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个,我也疑惑……”  “不必疑惑。倘若耶律乙辛给了叛军生的希望,这样的士气就不奇怪了。”  心里战,或者说战前鼓勇气,统一思想,赵曦才是相对了解的。  “谁都知道♤🊙是死局,叛军生的希望在哪?”  王安石也问询了。  “耶律乙辛给叛军生的希望不在北辽,而在我大宋。”  “在大宋?”  不是怀疑官家,是想不通。  这是所知障,诸位所知道的,所了解的,形成了自我思维的障碍。  “就如当下在我大宋境内的舆情一样,都觉得叛军是有生存希望的…”  “官家,是说叛军只知道我大宋在为他们奔走的信息?可耶律乙辛不应该想不到呀!”  “若他耶律乙辛想到了,却反方向利用呢?”  赵曦不得不承认,耶律乙辛不仅仅是个战术大家,更是一个权谋大家。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