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旸刚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何大爷慢慢吞吞地挪回来了，他上前把何大爷搀回折椅上。
“麻烦你了，快回家吃饭吧。”何大爷扶着祁之旸的手，往下坐的动作忽然顿了顿，脸转向了宋晗的方向，“这位是……”
祁之旸瞥了眼宋晗，随口道：“我同学。”
“你们……”何大爷明明是个盲人，但祁之旸总感觉有实质性的目光在他和宋晗身上流转，片刻后，何大爷试探地开口：“他是男孩吗？”
有这么不明显吗？
宋晗不解地蹙眉，点了点头。
“大爷是个盲人。”祁之旸压低声音提醒。
宋晗目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抱歉道：“对不起，大爷，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何大爷估计已经习惯了，浑不在意地笑着摆了摆手，坐到折椅上，低声喃喃：“原来是男孩啊……男孩……”
祁之旸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何大爷抬起头，“时间大概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吃饭吧，外面怪热的，快回家，别让你妈担心。”
“大爷您也早点回去。”祁之旸说。
祁之旸奉命还得把宋晗请回家吃饭，何大爷的算命摊离旧小区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各自背着包，一前一后地在洒满斑驳树影的街道上走着。
马路上的喧嚣和车声时不时顺着晚风飘来，勾着枝叶一起喧闹，但声响穿不透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祁之旸就感觉这种谁都不吭声的环境非常窒息，反正他是比较喜欢几个人一起勾肩搭背着相互斗嘴，也不知道宋晗这种会说话的哑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不过他和宋晗也没什么好说的。
小区虽旧，绿化十分不错，祁之旸在不远处的桂花树下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转瞬间那道身影也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紧接着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在祁之旸的腿边转圈圈。
“大贵！”祁之旸挑了挑眉，和瘸腿狗打招呼，走在他前面的宋晗也顿住脚步，回头看过来。
大贵神出鬼没，在外面和小母狗玩够了就回来找祁之旸。祁之旸跟留守老人一样被大贵时不时地探望，每次还要给这狗儿子喂点吃的，这次也不例外，旁边就有一家便利店，祁之旸从里面买了面包、火腿肠和午餐肉，统统拆了放地上，一边骂着“饿了才想起我”一边看大贵狼吞虎咽地吃完。
好在狗儿子也懂得感恩，任由祁之旸一顿揉，然后在祁之旸一声“滚吧”的命令之下听话地滚远了，等下回什么时候饿瘦了再来找他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