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时已经连续一个月,次次不落的给黄娇娘送绒花了。黄娇娘每日清晨或者黄昏,总能在墙根下捡到一朵绒花,为此,她专门拉过月季问了问,月季说,是王家公子买的,也没说买回去有什么用,有时候买一朵,有时候买几朵。黄娇娘讲这些绒花都收了起来,放在了屋内的妆奁内。
黄长英自从上次见过章初后,便再也没见过,听温凌说,章初早已经回京城去了,怕是年末才能回来,而温瑜则是去了湖州的白马书院求学,那里有位谢先生,温瑜对他仰慕不已。
“那真是太可惜了,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温瑜哥了。”黄长英装模作样的叹息道。
今日是五月初五,端阳节,家家户户喝雄黄酒,挂艾草菖蒲,黄四娘给黄娇娘与黄长英一人编了一条五色绳,戴在手腕上,又让两人收拾一番,去楚河旁看划龙舟。
黄娇娘穿一身鹅黄衣裳,扎了两条马尾辫,黄长英穿一身石蓝色衣裳,额上系了一条抹额,两人腰间都挂着五色香囊,旁人打黄四娘身边过,也要夸一句黄四娘虽然丈夫走的早,生的一对儿女却是玲珑剔透。
王若时在楚河边,早早带着家中小厮占了一个好位子,见黄娇娘过来,一双眼顿时移不开地盯着黄娇娘。家中小厮揣摩心意道:“公子可是看见黄长英,心生不悦,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放屁,”王若时道,“她那么好看,本公子怎会心烦。”
小厮顺着王若时的视线看过去,与黄长英站一起的的确还有一位漂亮姑娘,顿时明白了王若时的心思。
黄长英眼尖心灵,过来的一瞬间便看见了王若时,见他看过来,还以为王若时有意挑衅,没成想王若时看着这边半晌不转头,想起旁边黄娇娘生的一副好相貌,杏眼桃腮,细眉弯弯,唇角含笑,削肩细腰,心中有所计较,和黄娇娘换了位置,又挡住王若时的视线,
王若时与黄长英不对付是书院里众所周知的秘密,王若时恨黄长英恨的牙痒痒,黄长英对王若时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更显得王若时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可黄长英却偏偏有个姐姐,王若时恨恨的想,他若没这个姐姐,我必然找人套他麻袋,狠揍他一顿,可他有个姐姐,我若是揍了他,娇娘到时必会恼我恨我,连带着我们的亲事必不能成,这个黄长英真是可恶。
“长英,你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龙舟不好看?”
黄长英笑道:“怎么会,龙舟好看的很。我觉得拔得头筹的龙舟一定是那艘红色的,那红色的龙头一看就很精神!”
“我猜不是,我猜是那艘黄色的龙舟,你看那艘黄色的龙舟它跑得不慢,有时候还是第一呢。”
“红色红色,一定是红色!”
“黄色!肯定是黄色!”
龙舟越来越接近终点,锣鼓敲得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红色红色!”“黄色黄色!”两姐弟也在岸上争相为自己喜欢的龙舟加油。
“哐……”地一声,赛龙舟落幕,最先到达终点的是一艘船头放着红色龙头的龙舟,龙舟上的鼓手兴奋地敲打着鼓面,一边敲一边唱着嘹亮的号子,岸上的人也跟着欢呼,热闹的楚河边,欢声笑语,锣鼓震天,其间还夹杂着卖绿豆糕,芝麻棒和石头糖的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