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以为没有什么的。
他已经拥有了值得交付后背的同伴,能够互相承认的对手,细心睿智的老师,那些灰色的、晦暗的记忆,曾经令他无法忘怀的记忆,已经成为了被弃置的一部分。
可等到亲自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那种窒息感却又伴随着血液蔓延上来。
和二十年后已经翻新过,没有留下多少回忆的的孤儿院不同,这里的一切他太熟悉了。
在横滨少见而又独特的西式教堂建筑,华彩的雕花玻璃,甚至他只要动一动,就会轻车熟路的找到去往禁闭室的那条路。
而那里面会关着一个人。
“敦君。”
太宰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直到看见太宰治眼底那丝关怀时,敦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发抖。
总是稳重的、平和的、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温和得有些过分的中岛敦,此刻在发抖。
敦深呼吸了一下,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太宰治露出惯常的笑容,说道:“我没事的,太宰。”
那些都过去了。作为大人而言,把过去不成熟的想法摊在年轻人的面前,未免也太无能了。
或许是敦此刻的心情波动太大,向来敏锐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太宰治的神情。
那并非是单纯对敦异常状态的担忧与好奇,反而是一种了然了一切的平和与些许不自知的歉意。
“您好,请问是之前联系过的太宰先生对吧。”
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苦修士一般的白色长袍,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没有其他配饰,面色严肃冷漠,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如同记忆里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