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
厢房酣睡的环环被值夜的小红一巴掌拍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洗漱。
小红去杂院大伙房打饭回来,一边扒拉饭,一边捱着眼皮子打架,吃完饭也顾不上洗漱,沾上枕头就睡熟。
环环把碗洗好,不敢去叫春茶起床,生怕惹她恼了讨赌账,上来阁楼,轻推房门进去。
夜梅被她攘醒,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记起昨夜被明澈惊醒,不晓得守到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伸个懒腰,揉揉酸胀的鬓角。
“春茶呢?少爷昨晚睡得不好,没醒就不要叫他。”
“她还没起,我见她手指头没大好,要替她值夜,她还骂我多事。”
环环小声说着,殷勤的帮夜梅把绣鞋穿上,却没看见夜梅咬着嘴唇憋笑。
小丫头掂脚绕过屏风,伸指头戳戳歪头闭眼的少爷。
明澈其实已经醒了,这是生物钟作怪,就是不想起来,需要一个动力,他在半睡半醒间来回寻找。
环环见他睁眼,心说是不是被我戳醒的?
“要不要,嗯,起来?”
见他伸出老长的胳膊,赶紧拉住,这是少爷的老习惯,打着千斤坠,使出浑身力气把他拽起,又去衣架上给他拿褂子。
明澈穿上鞋,拨开环环拿来的衣服,哈欠连天。
“身子可有不舒服?”
站在廊外梳头的夜梅问他,明澈哼哼一声回应,活动手脚下楼,小跑出院。
三更灯火太伤神,他不干,五更鸡还可以坚持,并非勤奋,主要是怕死,这年月伤风弄不好就要命,好男儿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岂能不习武!
各处打扫的下人也是这个点儿起床,见他里外来回的跑也没人搭理,大伙习惯了这个半吊子少东家的言行举止,要是看不到他作怪才纳闷。
两个长随从前面过来后园,陪着老李的俩小孩儿在耳房外扎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