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暗的灯光下,他面容冷峻,瘦削的眉骨微伏,瞳如点墨,寂静漆黑,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对着她的提问,似乎极为倦怠,不情愿也不想回答。
许甄放下手机,握了几次拳才让自己稳下心神,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了,那把油纸伞就是他折的,寝室的门也是他锁的。
他现在这样,就跟被抓到干了坏事的叛逆少年一样,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就是一脸,是我干的又怎样,的表情。
许甄:“为什么这么做?”
他淡淡说:“看他不爽。”
许甄努力回想着许忌的好,才没让自己在这一刻失去一个做姐姐的温柔和理智:“你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这样对他。”
她絮絮叨叨,像亲和的老师在教一个小朋友做人的道理:“我也有讨厌的人,但是…”
他偏过脸,唇线抿直,眼神中是不耐和厌烦。
许甄停住了口,看来她说的这些他不仅不爱听,而且反感至极。
这人。
乖的时候特别乖,叛逆起来也吓人。
许甄觉得她不能这样讲道理式的好言相劝了,她声音放低了一些,有严厉的语调:“这件事你做错了,去和江南道歉。”
他轻嗤一声。
许甄余光里,看见桌上的消息仍然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来,大有一种事情收不了场的架势。
她赶紧拿着手机,低眼看。
太阳穴直跳,一会儿的节目又缺人,江南被锁在七楼寝室里现在都没出来。
许甄再抬眼时,许忌已经不在原地,休息室的大门开了半边,漆黑的暗如浪涛汹涌入室。
无名火冒出来,她跟着出门。
走廊昏聩,尽头是一处窗,窗里升起一轮死白的月亮,月色碎了一地,像残肢断骸,诡异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