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微亮,安栎就感觉自己身边躺着的人微微动了动,随后是起身更衣的声音。安栎僵在床上一动不动放慢呼吸营造出一种自己还在熟睡的画面。但他殊不知一大早就起来的洛渊此刻正站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洛渊神色有些无奈,走之前还是弯下身伸手将安栎的被子掖了掖,就算他知道床上这小骗子根本没睡着。

    而感觉到洛渊终于开门离去的安栎终于松了口气,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只是那眼下的青黑无比地显眼,很难不让人知道这两人昨晚都没睡好。

    事实确实如此,昨晚一整晚,共眠一榻的两人几乎没有合过眼,安栎是因为不安,洛渊则是因为介意。

    安栎一是因为几乎一整夜都在思考洛渊大晚上造访望仙楼的原因,直到早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心里有一个猜测,但他本人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还有就是虽然他之前是每隔三天就会在养心殿“侍寝”一夜,但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今夜与那几次不一样,让他无法与往常一样安睡。

    而洛渊呢,只是一直忘却不了安栎那时说的话和当时在床上安栎被他压住时的眼神和神态。

    人在危急关头所做出的表现绝做不了假,再结合着安栎以前对洛消的心意,洛渊只觉得自己心里非常酸涩,整个人处在一种相当不自在的状态中。

    两人本该热闹收场的见面却变得不欢而散,抒发不了内心烦闷的洛渊和安栎不约而同地将出气的念头打到了洛消头上。

    于是一大早在楼下餐桌上遇见安栎的洛消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贺云辞自然也看见了安栎,今日的她换了一身比昨日爽利些的衣衫,垂下的青丝也被尽数收进发冠里,整个人又美又飒。

    “贵君,早。”

    安栎有气无力,“郡主早。”

    贺云辞见他状态不对,于是疑惑地看了看旁边安静吃着早餐的安阳。

    安阳喝了口茶漱漱口之后说道:“兄长今日起来便这样了,安阳不知发生了何事。”

    贺云辞心思玲珑,再想到今早自己看见的那个背影,心里大概有了几分猜测,于是压着嗓子问道:“贵君可是因为陛下才烦闷?”

    安栎望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你看见了?”

    “今日早些时候看见了一个人影,但当时不是很确定。”贺云辞揶揄地笑了笑,“不过现在确定了。”

    安栎整个人像是颓了一般趴在了桌子上,幽幽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兄长今日坐下以来叹的地三十七口气了。”安阳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