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从相府出来后就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是他从战场上带来的,所以便直觉觉得相府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于是他便在附近找了个茶摊子坐了下来,想看看相府是不是会出事。

    结果他一壶茶还没喝完便看见一个相府的小厮骑着马狂奔,看方向像是去宫门处。秦昭不再管其他的,飞身上前拦下了那人。结果就从那人嘴里知道了安丞相要动手打安阳的消息。

    他顾不得其他,转身急忙往相府赶去。一进门就看见安丞相扬起手要打安阳的那一幕。秦昭阔步一跨横在安阳和柳夫人面前,一伸手便拦下了安丞相的那鞭子。

    秦昭的突然出现让在场三人都意外了一把。但反应最为强烈的还要数安丞相。

    “秦将军,这是我相府的家事!你怕是不便参与吧!”安丞相沉着脸看着秦昭,脸色非常难看。

    “伯父,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要动手呢。”秦昭语气虽然软了下来,但动作依旧不曾退让一步,他看着安丞相脸色越来越差,也怕把人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于是又说道,“您要是实在是必须得动手才能出气的话,您就打我吧!我绝不还手!”

    安丞相看着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连捏着鞭子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他冷笑一声,随后说道:“呵,好啊,既然秦将军都这么说了老臣怎能驳了你的面子呢!”说完便扬手利落地朝秦昭的手臂挥下那一鞭子。

    安阳见状赶忙在那鞭子落下之前将秦昭往后拉了一些,这才没有让秦昭手上的手臂再次遭受无妄之灾。那鞭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安阳听见那声音,知道安丞相是下了重手的。他有些生气了,冷着脸说道:“父亲,这是咱们的家事,您干嘛把他一个外人扯进来!”

    “家事?外人?”安丞相满脸涨得通红,道,“你都要跟着他跑了,这还是家事?!他还是外人?!”

    秦昭就算脑子再转不过弯也听出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安阳,眼里的询问和欣喜仿佛一股巨大的浪潮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给淹没。

    而起初在外面没有听真切的柳夫人这下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老爷要动用家法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脑子里却回想起了早晨安栎回来时说的那句话。

    ——“秦将军和咱们家没什么不快,他想来相府提亲呢。”

    难怪她想破头都没想明白这秦将军为何要来相府提亲,难怪这几日这秦昭总是日日在相府门口等着老爷。

    柳夫人的脸在瞬间褪尽血色,她撑着身子在安阳的搀扶下站起身,几乎是红着眼眶对着安阳说道:“怎么咱们家两个儿子都是这样啊!”

    其实在南丘两个男子之间的事情并不少见,但像他们这样家世的就比较少见了。更多的是与女子成亲,或许是为了子嗣香火、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利益,极其少见家里两个儿子都是断袖。

    秦昭站在一旁还有些没缓过来,他觉得他这二十几年来没有哪一天过得是像今天这么精彩的。想来也是,原本还在感慨自己情路坎坷,这一下就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任谁都有些缓不过来。

    安阳面对柳夫人的质问和眼泪再也强硬不起来,他双腿一弯便又跪到了地上,说话声中隐隐带着些哭腔,“父亲,母亲,孩儿不孝,但孩儿不后悔。”

    秦昭看着安阳跪了下去,条件反射般地也对着安丞相和柳夫人跪到了地上,他现在还没搞清楚安丞相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时在得知陛下要选男后的时候安丞相都是主动将安栎的画像递上去的,怎么现在到他这儿就不管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