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山间,月朗风清,抬首不见一丝蔽目云雾。
穿堂风止于山顶一座寺庙之前,室内有两位白衣玉人,一站一躺。躺在棺材中的女子乃是穆合门派弟子,而今坠落山崖,经脉尽碎,面白如纸,无一丝血色。
源源不断的淡蓝色灵气,正从男子掌中泉涌一般倾泻而出,尽数融汇进那女子额间。
他显然是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冷汗早已浸湿他额前发丝,由于灵力透支而颤抖蜂鸣的长剑在夜风中呜咽。只是怕再继续下去,会对灵核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那飘飞而出的微蓝剑气逐渐微弱,取而代之的,却是愈发猖狂的黑雾,狰狞于夜色中。
那是趁他意志力薄弱,而趁乱钻出的心魔。
一团团的血色在他面前化开,刀光剑影,浑血残尸,尖叫穿透耳膜的怨灵,以及从山崖上飘飞坠落的身影。
“她知道多少?她会原谅你吗?”那团黑雾似在咆哮,撕心裂肺。
“滚……”厚重而杀慑力极强的剑气宛若实质,他却已是元神大伤。
而那棺材中躺着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苏醒的迹象。
她微微皱了皱眉,偏过头去,却因牵拉到身上的伤口而闷哼一声。
她没有张口,甚至没有睁眼,表面上看的确是由于经脉破碎而痛苦万分。实则心里却在——
卧-槽卧-槽,怎么身上这么疼?世界这么冷?老娘还想睡个回笼觉!
头脑晕眩,眼前发黑。想开口,喉咙却似被堵塞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随着声带发力震动,一-股血腥气味顺着喉头涌了上来。
她猛地向一旁俯身,血腥味冲鼻,几乎要将胆水吐个干净。
“知温?”那男子开口,却并未靠近。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坐在了一旁的小木凳子上。
她似是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却因耳膜充血而似隔着一层水汽,听不真切。
“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