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渡洲省,陵城。
轮胎剐蹭地面带来的摩擦声响刺耳异常,后轮扬起飞沙走石,呈扇形弧度又落下。一只黑色高帮作战靴从车上落下,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身着冲锋衣高束马尾的女子,沿着长长的水泥码头走过来的时候,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窸窣的响动。她身材好得让人眼前一亮,但除却她的好身材,她的长相也是足以让人驻足欣赏的。
“怎么样?人带过来了吗?”她走到尽头,极目远眺,就这么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陵城。
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年轻男子坐在保险杠上抽着烟,看着远方奔流过来的河流,被风吹袭着,拍打河岸。风掀起他的额发,烟头一明一暗的隐约映照出他深刻挺拔的五官。男人的气质同女子看起来差不多,都有种强势,以及年轻上位者特有的锋芒毕露的压迫感,但是男人却更为让人觉得具有侵略性。他眉宇深邃,黑色的长风衣也相当地考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个研究所或者学院深造的年轻工作者。
男人用脚尖碾碎烟头,拍了拍引擎盖,接着,立刻有两个人从后备箱抬出来一个袋子,看形状能知道里面装着一个人。当然,更为直观的是,有人在挣扎,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女子揉了揉眉骨,一脸不可置信,她问,“雷珩,你这……”
被称作雷珩,也就是刚刚抽烟的英俊男子,闻言不解的耸耸肩,“怎么?有问题?”
女子一脸我特发,“你们绑人,干嘛要用尿素的口袋啊?!”
装着人的尿素口袋被扔在地上,里面顿时发出一个男子的闷哼。
雷珩,“哎呀!”了一声,挼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事发突然,你早的时候也不说清楚,要不是我最近正好过来这边交总结报表,我才没空帮你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呢。”雷珩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诶,不对啊,你是不是就看准时机了,等着让我帮忙?!”
女子不想多话,扬了扬下巴,示意雷珩带过来的两个人把袋子打开。
袋子才刚刚打开,看清楚自己处于什么环境的男子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立刻发出更大声的,“呜呜……”声,他确实没有办法说完整的句子,因为他的嘴巴被黑色胶条封住了。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外郊的偏僻河岸,深夜里很少会有人迹,就算大声呼救恐怕也没有什么用。
被抓的男子视线一下子盯在女子同雷珩的身上,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气质不凡,应该是负责人。
雷珩抬手搭在女子的肩上,“诶,陈燃这人是你谁啊?你前任?”雷珩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前前任?看着不像啊,他那么老,年纪都可以当你叔了!”
陈燃?男子在心里思索,不对啊,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才对?那这些人为什么要抓自己?!
陈燃没有搭理雷珩,自顾走到被绑男子的身边,蹲下,然后撕开了他嘴上的胶条,“钟尚明?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陈燃的语气是肯定的,“知道我们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我……我是……但是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没有钱,我没钱可以给你们,我也没有什么仇家,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说不定是同名同姓也说不定,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被陈燃称作钟尚明的男子急切地说。
“钟尚明,毕业于承开大学,名牌大学啊。”陈燃语气并无调侃,她站起身,拿出一张纸条,“你毕业后,在本校又继续读研,后来在一家科研机构担当工程师,这本来是个好工作,也足够你温饱。但你并不靠这个挣钱,这只是你表面上的工作,免得惹人怀疑。实际上你靠着资助那些贫困山区的女高中生,然后作为中介人将她们介绍给那些显贵认识,以此攀关系,捞中介费,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个拉皮条的。偏偏你人极其善于伪装,在外面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那些被你资助的学生不仅不会怀疑自己早就被盯上,反而还对你感恩戴德。你依附权贵,又借此笼络势力,曾经你还想贩卖毒品,可惜津安那边的毒品链不是你这样的家伙可以掺和得进去的。所以你只是偶尔在娱乐场所兜售一点什么k粉之类的小玩意儿,也许心里想法是有一天想着能当个分销商也说不定,毕竟你认识的大多数人也都爱碰这些玩意儿。你在五大行的账户存款加起来有七千八百三十七万,当然,还没有算上什么七七八八的股票、证券、基金一类的。”陈燃念完,直接一脚狠狠踩在钟尚明的后颈,把他的头踩进沙地里,“我说得对吗?”
钟尚明越听越心惊,后颈的疼痛又不得不提醒他,这伙人来历不明,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