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德一听裴元器是这个态度,说道:“裴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与马穆鲁克的贝伊们搞好关系为上佳呀。”
裴元器微微点头,在奥斯曼的任何事都无法避开马穆鲁克们,虽然马穆鲁克王朝覆灭了,但是并不代表着马穆鲁克的覆灭,实际上在埃及,苏丹委任的帕夏被马穆鲁克视为收税官而已,当然实际上也担任着调停人的角色,埃及的实权还是掌握在贝伊们的手里。
这些人都会受到奥斯曼帝国承认的实权领主,他们也是包税人,掌握着埃及的大部分人口和土地,只要缴纳够了苏丹要求的税给帕夏,那么一切行为都是顺理成章的。
埃及帕夏的统治依靠的并非是驻扎在开罗的那支精锐的新军部队,而是利用贝伊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维持着基本的平衡。
“或许我们应该找一找犹太人商人,他们对这一带是非常熟悉的。”裴元器无奈说道。
赵铭德也是赞同:“是的,实际上,帝国和犹太人的合作一直不错,或者说犹太商人非常喜欢在安全的帝国势力范围内经商。”
裴元器说道:“饶是如此,依旧保持着警醒,特别是宗教和少数族裔的社区尤其重要,你长年在舰队,可能对地方治政不太熟悉,这一次我从申京来,给槟城带来的一个命令就是让他们要彻底清理城市内的犹太社区,天方教寺庙等不合规的事。”
裴元器选择留在苏伊士港和法佐为首的奥斯曼代表团慢慢谈,而麾下从申京、槟城、开普敦等地调遣的代表和官员在苏伊士完成集结后,陆地穿越埃及,前往了黑海地区。
也就是在帝国与奥斯曼的贸易谈判的时候,已经无聊了一个冬季的李君威接收到了这批人,并在去年理藩院派遣的官员之中抽掉了一批,对远疆辖区进行了一次变革,把亚速海沿岸的克里米亚半岛、顿河下游地区从远疆辖区切割出来,成立了一个行省级别的直辖行政区,与申京、京畿、槟城和开普敦一样,直辖于帝国的内阁而不受理藩院管辖。
而这个被命名为西津地区,核心位于顿河与库班河一带的河口区域的西津城,但受其管辖的黑海舰队港口就位于克里米亚半岛之上。而且虽然西津属于海外行省,但是与帝国的永宁、海西、辽宁等省一样,治也有旗佐扎萨克,只不过是受行政公署管辖,而不再另设绥靖将军。
西津地区只允许有警察部队,一应军事防务由远疆的靖远将军府负责,而靖远将军府则与驻远疆大臣公署一起,设立在伏尔加河西岸的新建立城市,靖远城。
靖远将军乌以风和驻远疆大臣乌力吉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李君威当日说的,关于割肉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西津地区直接把远疆区大半有用的海岸线全都割走了,同时也几乎是占领的全部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地区,因为克里米亚鞑靼人是半游牧半农耕的,所以也就一下割让走了几乎全部的富庶地带。
虽然把西津地区单独切割出来,由行政单位管辖,但李君威仍然不满足,他还要对现行的扎萨克制度进行全面的改革,首要就是要把镇守将军与驻疆大臣的权力和责任区分开来。
理藩院是先拥有的镇守将军,后有的驻疆大臣,原本是为了把把行政权力从镇守将军那边剥离开,解放镇守将军府的复杂工作,但最终这个目的并未形成,以第一对组合,定边将军陈平和驻西疆大臣常阿岱为例,大部分时间二人都是一起,常阿岱很多时间都是作为陈平的副手或者属下在使用。
小规模的战争中,陈平负责出战,常阿岱在伊犁总揽军政,大规模战事一起,常阿岱就是大军的后勤总管兼中军,而战争规模再次扩大,或者在征服的后半部分,常阿岱也要与陈平一起分别执掌一个方面,而不是单独执掌某一种权力。
造成这种问题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帝国的边疆区是由一个个的绥靖区组成,而绥靖区的单位又是扎萨克这样的军政合一的单位,在基层,军队就是和行政绑在一起的,而陈平麾下的军队都是来自各个扎萨克,自然也就可以通过军队影响扎萨克,而在边疆地区,一切都要为军队服务,那么常阿岱这个驻疆大臣成为镇守将军的实质副手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而这一次,李君威进行了彻底的切割,首先镇守将军负责本地的军务、藩务与外交关系,而驻疆大臣公署作为行政机构执掌行政、宗教事务和贸易。而分配权力的基础就在于,李君威要求各边疆区减少常备军的数量,而是分批征调外藩与直辖旗佐的军队,组成轮戍军队,这样不仅减少的军费支出,还能时刻掌握各扎萨克的情况。而除了这些军队的指挥权,一切工作都要驻疆大臣完成,唯有用人一项上,需要两个衙门共同确定。
更重要的事,李君威给予了各边疆区一个新的权力,那就是允许他们成立和改制‘行政扎萨克’这一新的行政单位,虽然这是第一次正式的确认,但实际上,在四大边疆区早已形成了这样的基层机构,他们不承担任何的军事责任,只负责缴税和徭役,甚至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基础上,徭役也可以用缴纳税款的方式来替代。
这就是与各行省一样的待遇的基层组织,但在过去很多年里,各绥靖区只有外来移民和商贾才有这个资格,所有进入扎萨克人,无论国族还是少数族裔,都必须承担军事责任,当然,各绥靖区也有一定的变通,那就是以国族、朝鲜族裔等农耕文明族裔为主的扎萨克组建生产扎萨克,他们缴纳税款和粮食,承担部分军械分摊,但也要参与到军事后勤之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