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亲迎的前两日,琥珀和拾穗、拾叶去傅家给新妇铺床。如今拾穗和拾叶也能独当一面,沈芳宁想着让她们先去傅家,跟着琥珀能学不少东西。
而秋妈妈和玲珑则清点她的嫁妆。
秋妈妈和玲珑俱识字,并且从前秋妈妈就是管账房的一把好手。沈芳宁倚在美人靠上,小院里摆了一张方桌,澄亮的天光洒了下来,近处绿茵点点。
五月了,阴雨不断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先前夫人留下了四个铺面分别在大兴、宛平和京城,还有两个八百亩的田庄,如今都是收租子过的。京城有一家香料铺和胭脂铺,在通州还有两家货行和一家米铺。京城里经营的是许福家的,通州则是万兴一家和徐义一家。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姑娘手上,算作陪房。老夫人给的那些,也都是这样。”
老夫人自然是指的杜氏。
秋妈妈将账簿合上。大小首饰器具一类都已经封箱,只待等到亲迎那日便送往傅家。
沈芳宁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她倚在美人靠上,手腕搭在栏槛上。手上的团扇坠下的环形小玉坠儿冰冰凉凉的,触及到皮肤上似乎将她从迷蒙里拉回。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西面这边近日奴仆往来较为密集,便在这春末时显得聒噪。
沈家早两日已经挂上了红绸子,四处喜气洋洋的。
“三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说会话。”
白云从月洞门外进来,她发髻旁了两朵粉红色的绢花,配上她这牙白的卷草纹比甲,看起来很是明媚洋溢的模样。
沈芳宁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漾起一抹哂意。
这两日,日日如此。
玲珑走到白云身边,她从前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虽稀里糊涂的跟着玳瑁被指给了沈芳宁,如今也算是沈芳宁近身的人了。但她和白云的关系还不错,白云性子好,待谁都一视同仁。
她便笑着问道:“今日是哪家的夫人来了?我瞧着外面可热闹了。”
“原先和老太爷一脉的堂亲,如今的指挥佥事夫人。”
随即沈芳宁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