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从怀里取出锦囊,迷离失若,眸光流转,不舍移开。
小唯关好门窗,回身见状,心里暗道公主从暮堰湖回来客栈已有两个时辰,却痴痴呆呆闷不作声。她忍不住嗔怪道“公主,你往后可不敢再如此胆大妄为,一个江湖庄主,你怎可与之结交同行?万一被歹意之人识破,岂不身陷于危险之中?”
苏漓若闻言回神,泛泛微笑道“小唯,你说他…怎么那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同心结所在之处?”
小唯不悦跺跺脚,懊恼道“公主,奴婢与你所说,你怎可一句也听不进去?罢了!寻思咱们已出来三日,不如明天回宫吧!省得被兮姥姥知晓,奴婢不脱层皮才怪?公主恐怕也会禁足面壁,少不了挨一顿训…”
苏漓若烦闷地收起同心结,瞪目怒嗔道“你这丫头,愈发大胆,兮姥姥此去广岭寺少不了一月半载,怎会知晓我等偷偷出宫?再者,我此番越矩无非是来暮堰湖畔寒枫塔寻同心结,即使父皇发现,亦不会怪罪于我。你倒好,竟敢吓唬本公主…”说着,作势凶她。
小唯却不惧怕,脸色更加肃然,严谨道“公主良善,哪里会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奴婢不敢冒险置公主于无妄之灾。”
苏漓若不怒反笑,伸出纤纤玉指戳了小唯额头道“你呀!从小跟我生活宫中,哪晓得什么大道理?不过是兮姥姥威吓于你,灌输这些危言耸听,你倒反过来竟教训起我来?罢了罢了!今日我累得紧,便不与你争休。”
小唯皱眉奴嘴,亦有些不服道“公主总是欺负奴婢比你小,即便有理也可以不听奴婢劝告…”
苏漓若笑吟吟拉过小唯道“好了!你这丫头总是得理不饶人,如今我了了心愿获得同心结,过两日便返程,决不食言!你不可在我耳边再叨唠,赶紧替我更衣,我困的泛。”
小唯这才缓和紧张脸色,侍候苏漓若就寝。
这也难怪她担忧,她五岁入宫,便被挑选陪伴公主。自小与公主朝夕相伴,十年不曾分离,虽尊卑有别,但公主心地纯善,待她情同姐妹。俩人年龄相差几个月,兴趣相投,性格相近。
此番趁着兮姥姥远程去广岭寺探望大公主,小公主便筹谋偷偷离宫,寻觅心心念念的同心结。小唯怜惜小公主自幼没有娘亲,又经不起软泡硬磨,只得答应陪同小公主游暮堰湖,观寒枫塔,寻同心结。
但毕竟是深锁宫中,不谙世事,初涉民间,深隐危险,懵懂不知,难免担忧。
翌日,苏漓若一大早便带着小唯出门,原来是她前天打听到今日庙会,听闻民间庙会热闹非凡,聚集各路英雄好汉,尽显卓越看家本领。
苏漓若仍是一身清雅男装,拉着以小厮打扮的小唯,穿梭在拥挤的人群。她很快就被一处密密麻麻围观人群所吸引,费了半天劲,终于挤进外三层里三层的人群中。
原来是街头卖艺!几个壮硕大汉正在表演口吞火焰,两三个妙龄少女则在逗猴子。机灵调皮的猴子挠挠耳朵,垂垂头,骨碌碌转着眼睛蹦蹦跳跳作揖抱拳。精彩的表演令她眼花缭乱,禁不住随着众人鼓起掌声,连连喝彩。
苏漓若好不兴奋,稀奇地东逛逛西看看,见识庙会不少有趣景象。不觉已临近午时,她回头寻小唯,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不见小唯身影。
她惊恐地四处张望,攘攘熙熙街上望不见头,尽是人影攒动。
苏漓若无心再逛庙会,慌忙地往回寻去,寻了一段路并未见着小唯,她沮丧垂头,暗暗叹息怎会忘了与小唯约定,倘若是走散可在哪处聚集!此刻她身无分文,秋阳耀烈,照着她又热又饿,真的与小唯走散,只怕会沦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