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看了良久,等到江老爷从书房回来的时候,那凤凰玉佩依旧放在打开的檀木盒子里。

    江老爷目光一顿,上前将江夫人搂在怀中,出声宽慰道:“别看了,等她及笄时当礼物给她就是了。”

    江夫人却是道:“岂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若是能给,这玉哪里会留到现在,我早便给了宛珠。”

    “谁能想到,宛珠竟不是那日襁褓中的孩子,阿侬才是。这玉佩留到现在,想是连老天都在叫我给阿侬。”

    “只是你我并非无知之人,这凤凰玉佩岂是寻常人能有的,更不用说当日咱们回京途中发现阿侬时,抱着她的那个老嬷嬷早已没了气,我如今想想依旧觉着后怕,不知该不该将这玉佩给了她。”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郡主,见着这玉佩岂能不多心?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我这些年没能给你生个亲生的孩子,叫你身边也没个妾室姨娘给你生下江家的香火,如今又岂能因着这个孩子叫咱们江家惹上大祸,那到了地下我如何见公公婆婆。”

    当日是江夫人听到婴儿的哭声才停下马车来下车循声走过去的,这些年江夫人虽从未后悔过,待姜宛珠也如珠如宝真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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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可每每想起这块儿玉佩,她心头上就像是压着一块儿石头喘不上气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将这玉佩给了姜宛珠。

    江老爷听了,只出声道:“你我当日行的是善事,哪怕回到那日再叫你做一次选择,珺娘你难道忍心叫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冻死在荒山野岭?”

    “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兴许一切都是你多想呢,阿侬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不过是那家人僭越用了那玉佩。”

    这些宽慰并未让江夫人全然放下心来,却也稍微轻松了几分,她抬起眼来,看着江老爷道:“兴许你说的对,毕竟都过了十几年了,若有人要寻早就寻来了。再说南边离京城那么远,谁能想到孩子不仅没死在那荒山野岭竟还到了京城呢。”

    “如今我也只能这样想了,我瞧着阿侬心性比宛珠要好,没那么要强处处都要拔尖儿。”

    “就是太过规矩了些,连走路都像是拿尺子量了的,虽笑着说话,却是少了几分小姑娘家的活泼,她有时候看着你,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兴许是在宫中住久了,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她先前贵为郡主,如今成了县主还要在这陌生的府里住着,心里不知有多不安和紧张,咱们可要好好待她,莫叫她受了委屈。”

    “至于宛珠,她有她的造化,往后你我都别在孩子面前提了,免得她难受。”

    江夫人所说江老爷自然一口应下,揽着她的肩膀道:“不早了快歇息吧,别明日阿侬过来请安咱们还没起。”

    江夫人听了点了点头,叫了丫鬟婆子进来伺候着梳洗之后,便和江老爷一块儿歇下了。

    此时,姜澄也回了寿宁公府,下了马回住处换了身衣裳收拾妥当之后便去了薛老夫人所住的慈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