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眼下这北征军里有一批将士曾组成南下驱逐蛮夷的京都军,这部分将士们与西陲军一起征战过,互帮互助,一齐打入西夷老巢,在战后再扎木筏穿过急滩险流直抵夔州。
他们一同并肩作战过,一同感受过战后的宁静,一同分享过胜利的喜悦,也一同见证过镇西女侯带兵有方、勇猛无畏。
此次听闻镇西侯率领西陲军来助战,他们内心里十分欣慰。只不过知道北征军主帅刘斐与镇西侯不合,大家也不敢太明显地流露在脸上。
现在看来,大将军和他的部下们不仅仅是与镇西侯不合,还压根就瞧不起她和她的西陲军。
刘斐等自己的部下都笑够了,方才开口道:“在战场上,战机转瞬即逝,岂可为等援军而轻易延误了去。我们不用等援军,先趁着我们的优势再重创道古军几回。”
显然他已经忘了之前被道古主帅打得惨败连连的教训了,急书往京的求援信也是他自己亲手写的。
现如今他又不需要援军了。甚至于不想再听见任何人在他耳边提起之前吃了败仗的事,仿佛那些败仗都可以因为眼下的胜仗而被抹去。
还是有将领不放心,道:“先前那道古主帅率道古军数次奇袭我军,使得我军伤亡惨重,且大将军麾下数名副将都命丧他手,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现今他突然转攻为守,必是改变了战略,大将军不得不小心!万一是陷阱就糟了!”
刘斐有些恼怒了,道:“你就是这样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吗!你当本将军是草包,有没有诈本将军不会分辨是不是!
“本将军说要借我军士气高昂乘胜再攻,难不成是没头没脑地直接往前冲着去送死吗?本将军自会稳打稳扎、确认无误以后再出战,万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他厉目扫了一眼那些保守派的将领,又道:“不知道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只知道躲在后面等援军来救,如此能有什么出息!要是像你们这样,恐怕一辈子都没法立战功、都不能扬眉吐气,窝窝囊囊止步不前,害的不仅仅是你们自个,还是万千士兵和大玥的百姓!”
保守派将军们皆沉默不语。
纵使心有不服也得憋着。谁叫这大将军才是三军主帅。
刘斐再道:“再者,我军军需消耗庞大,多等一日就得白白损失一日的粮草,你们等得起,可朝廷的粮库等不起!”
刘斐的部下道:“这道古军,咱们也来来回回交战了许多次了,无非就是那样。传得再厉害,最后还不是也吃了败仗。
“至于那道古的太子主帅,呵,装模作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被我军屡屡打得调头逃窜。我们主帅身为大玥的大将军,当年跟随太上皇一起征战沙场,经验丰富、熟知兵法,岂非斗不过那道古年纪轻轻的太子?
“道古太子也就刚出战的时候势头猛了些,可你们看他后来,没有一鼓作气就注定再而衰三而竭,到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了,岂会是我们大将军的对手。诸位将军们只要跟随大将军,此战定胜无疑。”
虽说前面分歧激烈,但也不能闹得太僵。否则还没等打败道古,自己就先内部分裂了。
刘斐也还用得上这些武将,他还需得靠他们上阵杀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