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老人家最爱编那吓人的话又怕真吓着后辈,便喜欢讲那从高楼跌落鼻子摔没了,人也救不回来那有些吓人的话去教导子女。

    少年把上衣一脱就这羊角辫尚还干净的袖口就紧紧打了个结,似乎拿捏不准伤口就绑了一上一下血才不那么喷涌出来。

    “这可不好了,我还是瞧得出你伤口的严重,可雨又那么大,这雨一淋,这状况估摸着更糟糕了。可我跑的去那医馆找老郎中栽返回来,估摸着神医难救。。。”

    少年思量着得失,可这不是今天去郊外打猎明天去河边垂钓,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大抵会比那自己反复保养的书更贵重吧?大抵吧,自己的书也蛮重要的。。。。。

    羊角辫迷迷糊糊地几声大哥,娘亲什么的就彻底昏过去了,也该如此,总比看着自己血流尽好一些。

    少年狠狠跺脚,抱起女孩弓着腰就跑出去。

    哪怕他想着自己门口晒的几本书大抵是没了,但书是书人是人,还是独一个不是梧桐巷的有交集之人,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大概就像梧桐树顶上的叶子那般少吧。

    这客栈伙计们刚刚被掌柜骂了娘也不气恼,搬着板凳坐在屋檐下磕着瓜子享受起少有的直腰板休息谈天。

    “我赌那少年是城外的放牛娃,自己妹妹病急了又赶上大雨,城中又没有几个亲戚朋友只好淋雨赶路。可怜这青秀的丫头,恨不得我早生那二十年,占着我这条件还不妥妥着?”

    那伙计本磕着瓜子数着脚边的蚂蚁,一见有人暴雨赶路也提起兴趣。

    “就你,王老二?也不让你家母老虎撒泡尿给你照照?这丫头一细看,哪点不比杏花巷的水润娘子弱上半分,加上这细致的丝绸裙摆,可不是我们这专坑外地人的水货,是那旧巷仙子铺的好货,上次我给贵客捎货可是摸过,那材质就像小娘子的肌肤。我看那穷苦孩子看上了富家姑娘,不求回报的做牛做马的戏码,也不知能不能打动那富家老丈人。啧啧啧,这我可就看不起了。”

    掌柜的闻声也放下手中的活,一看又笑着伙计

    “你们啊,就只配伙计的眼色了。这少年是那梧桐巷的一个野孩子,家底倒是殷实,不过父母外出从商一去就没有回来了,街坊大抵都说这家父母亏欠了钱养不起这孩子就丢这了。”

    “梧桐巷啊,那可真的晦气。就算他拿着那金银珠宝来上门娶亲我都怕是拿那梧桐老叶折出来的。哈哈哈哈----”

    几个伙计轰笑一堂,掌柜摇摇头也自知自家伙计的脾气不去说甚么。

    人的悲欢并不想通就像客栈的伙计们能随意嘲笑放弃了重要东西去救一条人命的少年,少年暴雨下救人心切,而伙计们估摸盼望这雨再大些再久些这样今儿就能休息一天还能拿工钱,便是如此罢了。

    旧巷最深处有一户酒肆,这地位置偏不说,门还窄刚通一人,属实不像开酒肆的人家。

    酒香不怕巷子深怕就是说的这家,这地方不管是那将军府的老管家还是曾经的李太白李酒仙都独爱这一口,老郎头也不例外。

    平日里去他那看病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他那习性,到了申时上下你就可得去旧巷深处的酒肆找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也不含糊提着个药箱来喝酒,遇上什么急诊就着酒就帮你诊断好,药方笔墨也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