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法琳娜大人,你真会开玩笑……若是不是席勒.科恩,又会是谁呢?”哪怕隐隐有所觉悟,但却没想到这名女子没打任何玄机,直接开门见山的揭底行径,罗夏心头还是忍不住一跳,勉强打着哈哈,笑着反问道。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被称作“法琳娜”的女人面容平静答道,“你们很聪明,而且情报也做的相当出色,居然找到了来自东大陆王国,受土著排斥的席勒,然后顶替了他,不过……”
法琳娜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你们却不知道,虽然在洛丹伦的时候,教徒们被阿尔萨斯杀死了大半,又有许多背叛了巫妖王殿下,最后偷渡到这片冰天雪地追随教义的寥寥无几,但终究还有一些剩余,席勒是一个,而我……就是另一个。”
我们、情报部门?不会吧,她难道是以为……等等,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聪明?
罗夏浮现出古怪的面色,立刻明白对方产生了某种自己乐意见到的误会,脸上却故意警惕起来,手上更是轻抚到腰间的短刃,最后却颓然松了下来,沉声说道:
“说吧,究竟是想将我揭发出来获得奖赏,还是想从我这里获得别的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这种毫无抵抗的行为反倒让法琳娜愣了愣,她略显惊讶道:“难道你不想试试,以你的武器,能否在这些距离,斩下我的头颅呢?”
罗夏摇摇头,竖起手指回答:“我可不是那种只顾眼前的蠢货,先不谈您精湛的法术能力,以我这种二流的武技能否应付,就算侥幸杀了您,我想,您留下的后手势必启动,那些骨头渣子虽然智力低下,但绝不会蠢到认为一个没有半点魔法能力的人会是诅咒教徒的真正成员,更何况,也根本不必这么麻烦,凭我这副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相貌,光是解开面罩就足够置我于死地了。”
这份条理清晰的答案并不算出奇,但面临必死的危机前能保持这种若无其事的冷静,法琳娜忍不住收敛住了笑容,深深看了这个少年一眼,按捺住心头的杀机,忽然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建议。
“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的安全,甚至帮你将里面的情报传达出去。”
“什么?”罗夏讶然道。
似乎很满意罗夏的惊诧表情,这个女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想必你也没料到,连天灾军团的内部成员都被日夜封锁到这个小镇了吧?你辛辛苦苦从这里探查到的情报,没有办法传输出去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持续这样下去,你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要知道,格林那些蠢货虽然傻了点,但也已经注意到你的异常,虽然暂时他们只当你是偷懒惫赖,但随着战事激烈,肯定会举行需要多人参与的范围性亡灵法阵,那枚法杖可没法赋予你真正的魔力水平,那时候你肯定会暴露出来。”
“不过,一旦有了我的支援,凭借我在诅咒教派中的根基,很容易就能帮你掩护过去。而且,‘冷寂之环’通灵塔阵的布局,是由我带领侍僧进行布置,虽然大致无法改动,但我却在魔力网络上留了一条些微的空隙,虽然无法通行人类,却可以依靠其他手段将信件传递出去……”
说着,她随手一指,地上忽然“啾”的一声,泥土应声裂开,钻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色鼬鼠,连蹦带跳,三两下便站在了法琳娜的肩上,小眼睛微微转动,爪状弯曲,极有灵性看着罗夏。
显然,她所说的“手段”,则是依靠这只鼬鼠通过提前布置好的路线从地下到达外界。至于一只鼠类哺乳动物怎么找到王子的军营这种问题,又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在法术盛行的世界里,解决办法实在太多。
“为什么?”必须说,这些面面俱到的安排让罗夏都有些迷惑,一时认不清这个女人究竟是否真的准备“投诚”了,也不掩饰,直接问道,“恕我直言,比起巫妖王的可怕势力,阿尔萨斯所带领的远征军疲惫怠倦,又缺乏足够的补给,获胜的可能微乎其微,你又何必如此?”
“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法琳娜闻言,幽幽一叹,“去投靠王子的军队大概还有一线生机,继续呆在这里,绝对是十死无生。”
“愿闻其详。”
“别装蒜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座小镇的异常么?”法琳娜瞥了他一眼,自言自语说道:“整个小镇,除了一些早就失去制造价值的劣质品‘黑骑士’,就只有一些只要足够尸体就能拼凑的憎恶,甚至就连作为主事者的巫妖,也是命匣不毁灵魂不灭的怪物。对抗阿尔萨斯王子和另一名不知名的矮人英雄所带领的军队,这个据点,别说守城用的绞肉车、黑曜毁灭者,就连一名指挥大军的死亡骑士都没有。而教派派遣在这里的大部分成员,也只是一些训练不多的低级学员,而且这种日夜不断的严密封锁,与其说是抵抗外来攻击,反倒更像是为了防止机灵的活人们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