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魁坐定阴阳莲花云台,起袖将神通、法宝俱是收了。目光远远望去,便是两目微微一闪。少顷,白泽驾云而归,倏尔,其独角上灿出一点灵光,须臾化作一个人影,却是卫莲。
他足尖一点,便落在云上,施礼道,“阿父,池乔所言极是有理,若是多四位元婴真人相助,阿父不定可登上天门,在瑶池法会中一争天机。”
卫成魁轻轻按云,微一摇头,却正色道,“我抱朴山也是上古道脉传承,自有登天之法,即便瑶池法会得以争得一丝天机也只是锦上添花。再者,我抱朴山与灵药宫渊源颇深,既已到此,焉有不相助之理?”他说着稍稍一顿又道,“我受公孙掌门所托,无论如何都会相助的。”
卫莲微一低头,也知自家父亲言外之意,他当即认错,道,“孩儿目光浅薄,还请阿父教导。”
卫成魁见状微微含笑,他方才所说皆不重要,唯有一点便是不可因利而伪逆道心。他朝下一指,道,“灵药仙宫虽是没落千数年,可是根基仍在,如今兴盛之势势不可挡。”
卫莲放目望去,目光一扫,见着一朵青莲盛开,华光烁烁,几欲化虹。他将目光一移,又见灵药宫门人俱是有序有谋,不禁想起方才即便是池乔出手也未见慌乱,反而集阵奋而反击。而清河弟子却是慌乱逃蹿,毫无章法。当即也是点头,修为并不是最重要的,修行之路力、法皆是重要。这些人便是门派根基,从他们所行所为便可粗略看出一个门派的前景。他转头言道,“阿父,清河剑派经此一事元气大伤,恐怕百年才能恢复过来,不过到时候灵药宫定是另一番景像了。”
卫成魁微一颔首,却是轻轻一笑,“怨不得你,你尚未成丹,那位张颖清张道友丹气圆满盈融,一呼一吸之间几与天地相合,已有破丹成婴之像,不需十年,灵药宫当有元婴真人坐镇。再者,数日前我观公孙掌门气机却是深奥晦涩,如高山深海,好似有玄机大理,为父也是看不明白。”他说着却是眉头轻轻一皱,目光向上一抬。
卫莲双目微微一睁,也知自家阿父之忧,便朗笑道,“阿父,妙相阴阳一元草汇聚日月之精华,可遇而不可求,孩儿修行才五十年,尚有时日寻找,阿父切莫为孩儿忧虑。”
原来卫莲虽是资质奇高,修炼二十三载便是凝元筑基圆满,为归真观第一人,然而两度凝丹皆是功败垂成,五行大药不能凝聚,阴阳不衡。卫成魁发觉问题,几番查看之下却是发现他资质虽高,但是体内阴阳之气略微失衡,他也是一惊,这失衡几乎微不可察,如非修行归真观法门几乎不可能发觉。
归真观玄功乃是修炼阴阳法门,最是要求阴阳平衡。卫莲两气失衡,修行此法却是不可能凝丹,更勿论大道之途。卫成魁本也是希望从本门玄法中寻到法门平衡其体内阴阳两气,可是却是屡次受挫。故而卫莲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散功重修,若是选了此路数十年苦修皆是付诸东流;二是寻到法门将体内阴阳之气平衡。
卫莲却是果断选择寻找新的法门,一意修行归真观玄功。他心意极是坚定,不可动摇,这于许多人而言都是不可思议。卫成魁见他选择继续修行归真观法门,也不奇怪,只是在归真观藏经阁中寻找平衡两气之法。
最后得知一种名作‘雪魄融阳丹’的宝丹,可平衡阴阳,补益先天。只是此丹所耗宝材珍贵异常,无论君药臣药皆是世间难求,炼制也是极难,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此丹唯有灵药宫方有炼制之法。故而卫成魁到灵药宫求丹,却是得知数千载前门中变故所存宝丹已是不知所踪,只能再炼一枚,但是却无灵药。他几经找寻,仍差一味妙相阴阳一元草,然而此草所出之地皆是随天地自然,未必是宝灵汇棸之地。
“大郎,二十年内若再不能寻到妙相阴阳一元草,你便转投你阿母门下,静德仙斋法门也是道脉一枝,自有玄妙之处。”
“孩儿明白。”卫莲便就点头应道。他正欲再说,忽觉似有寒风冷冰吹袭而来,浑身都是一冻,不由自主朝云下望去,却见封离婵身化寒芒,飞掠之间冰针交错。少顷闻得一声高叱,顿有潮浪惊拍,又听阴雷赫赫,封离婵已是一人杀入清河三人所集之地。
“这位封道长好生烈性,不让须眉。”卫莲一声惊讶,便就转头问道,“阿父这封道长莫不是与清河有深仇大恨?竟是一副拼命模样。”
“世代之仇。”卫成魁闭了闭目,微微张口。
过不多时,剑光雷电,杀机盈空,灵药宫诸人一同出手,那三人未曾抵挡得片刻,便就被打杀成齑粉。
过得片刻,下方潮云收起,便见张颖清率了厉道人等人乘云而上。卫成魁当即自莲台起身,郑重一礼,道,“张真人,贫道卫成魁有礼。”
“卫真人有礼。”张颖清也是还了一礼,其后众人也是纷纷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