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不听还好,一听师尊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登时就更委屈了,把脸往师尊怀里一埋,又道:“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挨打淋雨都不会发烧?我也想生病,也想要师尊抱我,也……也想要师尊擦汗,只要是师尊,我全部都想,可我就是不生病,就是不受伤,师尊不抱我,也不爱我。”
慕千秋哭笑不得。第一次听说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
本来就是担心阮星阑独自出门会遇见邪祟,遂才一路跟在后面,没曾想不仅遇见了,傻徒弟还把邪祟痛打了一顿。
“我要师尊背我回去,要不然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慕千秋道:“万一又遇见邪祟了?你也不怕?”
“我才不怕什么邪祟,师尊比邪祟可怕多了。我最害怕的人,就是师尊了。”
邪祟即便再厉害,生得再恐怖,也比不得慕千秋突如其来的冷落。慕千秋不知道,他无缘无故的冷落,有多让人心惊胆战,哪怕就是一记冰冷的眼神,都会让他难受很久很久。
师尊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有多么重要。师尊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他。师尊不知道他来自于哪里,也不知道这具皮囊下面,藏着的人,究竟是谁。
倘若自己有朝一日回家了,师尊应该再也不会想起他了吧。
阮星阑没有受过慕千秋的养育之恩,也没有恩将仇报,将慕千秋折磨至死。恩情和仇怨,一个都没有。
“师尊,你也疼疼我,好不好?”
自知让徒弟受委屈了。慕千秋想方设法开始补救。答应背着徒弟回去。
阮星阑一听,登时心花怒放。
可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容易助长师尊的淫|威。
于是就哼了一声,抬腿去把钉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一把掐住邪祟的脖颈,然后佯装镇定道:“好了,师尊可以背我了!”
慕千秋点头,转过身去。微微伏下腰板。身后猛然一沉,阮星阑跟猴子一样扑了上来,一手掐着邪祟,一手搂住慕千秋的脖颈。
街道上空荡荡的,别说是人影了,就是一条狗都没有。
心里美滋滋的,两只小腿乱晃,叽叽喳喳的。一直在指责慕千秋最近的冷落行径。
慕千秋沉默地听着。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