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筠本来就这样,打记事起就没有家,身为无数个战场上没了爹妈的遗孤,有谁给他一口饭吃他就听谁的话,李逸德领他走,哄骗他诱奸他,他还以为那是对他好,是爱慕。
没了李逸德,苏贺重塑了他的人格,让他逐渐认清自己是是战俘,是阶下囚,是性奴,是男人捧在手里面随意亵玩的物件,又被苏贺哄上心头,从小树立的思想让他觉得谁对他好他就爱谁,直到再次从高处坠落泥潭。
“操了。”沈元筠不求饶也不松口,苏贺下不去手又烦躁的骂了一声,又在男孩的耳边落下一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拿捏住。
又与他对视了片刻,男孩眼中的委屈与恨意不减,苏贺束手无策。相处这么久男人都忘了,沈元筠一直以来都比他想象中的坚韧执拗的多,自己不管怎么调教都换不来他真正的折服,一如现在。
可先前的温和又来源于哪儿,难道真正折服于爱的是自己吗?简直荒谬又可笑。有了这个想法的苏贺更加的心火郁结,一向强势的男人竟然还会有被情爱所困的时候。
一向只会迎战的他第一次选择了逃避。
苏贺什么也不再说,也不再放下什么狠话,瞪了一眼刑床上光着的沈元筠,男孩脸色苍白闭着眼流泪,最后还是给他松了绑扯了一件被单,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刑房。
恍惚眩晕中沈元筠一点一点扭过头,却看到的是苏贺在整理衣服的身影,自己对身体恢复了自由,却还是麻木的无法动弹,男孩大脑一片紊乱,苏贺该不会又是……“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那么能犟,我能拿你怎么样。”苏贺瞪了他一眼,却看见男孩那副带着泪花的表情,不存在的恻隐之心又让他动容,“待在这儿好好想想。”
“你又想关着我吗!把我锁在刑房里,整日整夜!”沈元筠着急的翻下床,脚腕刚才的挣扎带着疼痛,让他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忍着眩晕感从地上爬起来。
男人制止住自己想要上前搀扶的动作,咋舌一声,“想滚就滚,关着你对我又没好处。”说罢甩了甩衣袖,狠狠的摔上刑房的门,离开地下室。
“苏贺……”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沈元筠神色恍惚,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抬着头冲着苏贺的背影大喊,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垮台。看见男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在那一刻恨透了苏贺,又怕极了他。
怕自己真的无处可去了。
一时间想到自己被沈元筠这么一个小自己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气到,苏贺也有点不冷静,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脸都还黑着,巨大的一声摔门声让周围驻守的士兵吓得后退两步。
看着沈元筠像是在赌气似的真没跟上来,更加怒中火烧,男孩这样完全不给自己台阶下,只能再吵上加吵,气上加气,而归根到底这只是场无厘头的闹剧。
“就给我看着他,什么时候屋里没音你进去瞅一眼,有气没死就不用跟我说。”他嘱咐把守的一名亲卫军道,指着刑房紧闭的房门,虽然生气也没想弄死沈元筠。
回想起男孩刚才瞪视自己的眼神,苏贺抿了抿被他咬过的唇角,“真是操了。”他低骂的一句,骂的不是沈元筠,而是想表达男人此刻的心情。
即使强行让他服软,两人估计也能僵持一阵子了,他纵然可以用数以千计强迫的手段,让男孩对自己展露笑颜,但想要重回曾经的暧昧怕是有些难。
越想越烦,苏贺负着气回到办公室。周沉正好刚接到前线紧急军报,脚步着急的要呈于苏贺,却看到男人那一整张半分愉快都没有的臭脸,都有些缩了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