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却笑道:「毓溪给我写信的事,本不该对你说,可额娘什么都没回复,一时半刻又见不到她,不得不托你带话,回去好好和毓溪说,可不许怪她多事。」
胤禛忙答应:「额娘放心,害她怀着身孕还为***心,儿子愧疚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她。」
德妃想了想,又语重心长地说:「儿啊,世上最贵重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信赖,切不可轻易破坏,行事真诚些、踏实些,也许路会不好走,但一定能长久。」
胤禛受用,郑重地应诺:「是,儿子记下了。」
「额娘信你。」德妃很欣慰,抬头见日头偏了,知道儿子还有朝务要忙,便吩咐宫人准备,要送四阿哥回景运门外。
「太子的事……」胤禛这才想起来,还有话没问清楚。
「不妨事,皇阿玛不会追究太子,太子能在你面前自责自省,皇阿玛已经消气了。」德妃说道,「剩下的,便是给宜妃娘娘一个交代,这是他们父子母子之间的事,我们不要插手过问。」
「是。」
「早些去吧,忙完了就回家去,多陪陪毓溪。」
「请额娘保重身子,儿臣告退。」
目送胤禛离去后,德妃轻轻松了口气,转身见环春在屋檐下冲自己笑,不免嗔道:「做什么,好端端的笑话我。」
环春等娘娘进门,搀扶她过门槛,说道:「您和皇上在一起时,奴婢时常恍惚,仿佛岁月在您和万岁爷身上停滞了,便是和公主在一起,也如同姐妹一般。只有和四阿哥说话,奴婢才会觉着,啊……咱们娘娘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常在了。」
德妃感慨:「可不能再像年轻那会儿糊涂,得多长进,才能做孩子们的依靠。」
环春道:「奴婢听说,那日争吵后,惠妃娘娘又召见大阿哥好几回,可大阿哥不理,诸多推脱不肯进宫相见,母子闹到这份上,实在叫人唏嘘。」
「昔日的惠贵人,多么体贴温柔。」德妃道,「到底在这紫禁城里,把自己丢了,都是可怜人。」
这日傍晚,胤禛赶着离宫前,见了太子一面,因不愿招人瞩目,他们在宫道上「偶遇」,简单扼要地讲明了十一阿哥的事皇阿玛会如何处置,就匆匆分开了。
待太子回到毓庆宫,太子妃正教导弘晳背诗,小娃娃背了一半接不下去,太子妃耐心引导,忽然传来胤礽的声音,接着将整首诗背完了。
弘晳有些害怕父亲,怯怯地低着脑袋,胤礽自知平日对待孩子严厉冷淡了些,自然不是他厌恶自己的骨肉,实在是至今还没弄明白与皇阿玛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连儿子都没做明白,哪里就会当爹。
「弘晳,听说今年御花园里不少蛐蛐,阿玛带你捉虫子去可好,找十三叔、十四叔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