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轩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顾宴疏正坐在一棵树下抚琴。
琴声悠扬,竟莫名抚平了他的心绪。
江问轩闭了闭眼,而后缓缓走到顾宴疏面前,屈膝跪了下来。
琴音微微一滞,随即停了下来。
片刻的寂静后,顾宴疏叹了一声。
他低声道:“江师弟,别说此刻我尚不明前因后果,可哪怕你是真的有错,这一跪,也不应该是向着我。”
指甲陷入肉里,江问轩脸色从所未有的苍白:“顾师兄,我不大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了。只知道昨日婉柔说有事要与我说,我便和她一起回了房,可回房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几乎没有印象,直到今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婉柔竟然在我床上。”
楚婉柔满是泪痕的脸以及衣衫不整的模样在眼前晃来晃去,犹如一块大石压在胸口,压的江问轩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昨日虽然喝的有点多,但也远远没到失去神智的地步,退一步讲,哪怕他真的失去神智,他也绝对不可能做出酒后乱性这种事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涵养。
可是如果他没有,难道要他出言指责楚婉柔自己跑到他床上吗?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歹毒的心思来揣度自己师妹?楚婉柔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明明对方回来这段时日,他也表达了爱慕之意,如果楚婉柔真有这个心思,大可以与他直言。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来?
现在想来,昨日醉酒后的那个梦,竟好似在向他示警一般。
可惜他没有放在心上。
顾宴疏微微一怔。
片刻后,他垂下眸来:“江师弟,凭心而论,我若是信不过你,也就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在此与你说话了,但婉柔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此事又是我与叶师弟亲眼所见,你若是想只靠着一句不记得来撇清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师尊,叶师弟那关你都过不去,就是我……”
顾宴疏轻声道:“恐怕也没办法坐视不理,而不帮婉柔来讨回这个公道。”
江问轩低头道:“顾师兄,我与你所说这些,只不过是陈述实情,而非想要撇清关系。我亦不知昨天晚上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但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