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换了一身衣服,但仍穿得比较少,更显得身姿纤细。

    薛知景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身来,微笑着对汀兰说,“汀兰姑娘可有事儿?”

    汀兰的目光里看不出情绪,她在门口轻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不唱歌的时候,她的声音也是好听的,很有辨识度,只是略带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进来坐吧。”

    汀兰抱着她的琴走了进来,薛知景也正好来到了房间中间的桌子处,她对着汀兰用手掌指了指凳子,汀兰欠身行了个礼,便坐下了,还将琴放到了桌上。

    薛知景摸了摸桌上茶盘里面的热水壶,还是温热的,便倒了一杯水出来推到了汀兰的面前,“喝口热水吧,这么冷的天,你穿得也太少了。”

    汀兰的目光一怔,难得有了些跟波澜不惊无关的情绪。

    她伸手握住了那个茶杯,让凉透的手指感受到了些许的温度。

    “习惯了,总是要表演,这样好看。”

    薛知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古今都是如此,要表演的艺人穿衣服从来都跟人不是一个季节。

    “若是不表演的时候,还是要穿得暖一点比较好,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年纪大了容易生病。”

    薛知景莫名的有了一种老人家的感觉,此时说起这段话来,就像是老人家在公园里面那些对着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小女孩苦口婆心地安利她的秋裤一样。

    只是这个时代不像后世,汀兰可能还是头一次听人从这个角度关心她,她从小就被卖进了丽春院,父母的模样都记不太清了,她刻苦学习琴棋书画,万幸有点天分,逐渐脱颖而出成为了丽春院的头牌。

    妈妈对她的关心从来都是让她保护好自己的手指和嗓子,让自己的表演生命更长一些,谁会关心她冷不冷,年纪大了会怎么样?

    现在不努力,年纪大了?还有什么年纪大了可以想吗?

    一想到这里,汀兰又想起妈妈的嘱咐来了,眼里闪过一丝不愿。

    只是她抬眸时看见薛知景,又觉得,到也不是很难受。

    薛知景身姿挺拔,目光清澈,肌肤细腻,五官柔和,论容貌,可以说远远超过于她。薛知景微笑着看着你的时候,你仿佛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强大的包容性,好像你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看穿,但却仍能拥有安全感的做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