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到哪去了?”我呆呆地问爷爷。
“转移到这儿来了呗!你以为你刚才看见的是啥?”二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见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破帆布包,手里还抓着只大公鸡。
“既然那僵尸已经不惧日光了,怕是已经从白毛僵变成了黑毛僵。黑毛僵刀枪不入,行动敏捷,离会飞天的飞僵只差一个等级,根本不是刚化尸几日的僵尸能达到的水平。”二爷皱眉道,“看来对方已经彻底走了邪道,靠大量吸血快速淬炼尸身。这种为祸人间的凶尸,得尽快铲除。”
二爷让我和爷爷扎个稻草人立在院子里,再将我穿过的衣服套在稻草人身上。他说僵尸靠气味辨人,如果那僵尸直奔我来,还追着我上了岸,怕是已经盯上我的血肉了。今晚子时,对方必有行动。
二爷取了一碗鸡血和朱砂混合在一起,用毛笔沾着红色的液体在我身上写满了护身咒。还将五条拴了惊骨的红绳分别系在我脖子和手腕脚腕上,进一步保护这些部位不被僵尸啃噬。
惊骨就是猪的听骨,也能辟邪。不过这玩意儿通常只有不到十岁的小孩才戴,不知道二爷给我戴五个惊骨是想量变引起质变,还是单纯戴个心安。
我站在傍晚太阳的余晖下,一边将身上的朱砂咒晒干,一边看二爷用墨斗线将余下的鸡血朱砂弹在门窗外围,以防凶尸破窗而入。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二爷说今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守夜,恐怕没时间睡觉。爷爷便趁这会天还没黑,赶紧上炕睡了一会。我紧张得想拉屎,见二爷手持桃木剑、闭目盘腿坐在稻草人边念念有词,就没打扰他,自己悄悄去了茅坑。
红色的云层间有几颗星星。
我蹲在茅坑里抬头仰望它们,一会想起老爹,一会想起李老师,一会又想起杜奉予。不知道杜奉予现在在干嘛呢,肯定在享受他的城里生活。不像我,马上就要被僵尸找上门了……
“哗啦,哗啦——”茅坑前的玉米地里,忽然传来叶子哗哗作响的声音。
靠……我暗骂一句。估计又是谁家牛从大河那边爬上来祸害我家玉米了。
我正要出声呵斥,却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而且那味道还随着渐渐靠近的声音,变得愈加浓烈。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身体向后挪了挪。
紧接着,一具面目狰狞、几乎和玉米叶没有色差的绿色僵尸慢慢挤开茂密的玉米秆,从我面前的玉米地里摇晃着走出来。
那僵尸青绿肿胀,身上生着稀疏的黑毛,看起来十分骇人。但它并不高,恐怕还不到一米四,站在我面前时,高度刚和蹲坑的我持平。它的面部被水泡得肥大,舌头和獠牙露在口外,看不出一丝生前的模样。
它在那站了会,似乎嗅到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便微微向前探身,用只剩软骨的鼻尖嗅闻我。
这忽然的脸对脸,吓得我呼吸都停住了。我想起二爷的话,连忙死马当做活马医,用手捂住口鼻死憋一口气,以免漏出更多活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