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志见杜娘子要站起来,连忙去扶,一行人先回了悦来楼,杜怀志大方地留下一块碎银说是诊金和对柏青的答谢。
距离晚饭开餐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杜娘子在店里歇了,杜怀志出去找马车,来时骑的马太过颠簸,回程时已经不能够用了。
杜娘子喝了碗水,消化了一下柏青大夫的话,“你说,大夫会不会诊错脉,我要不要去别的医馆再去看看。”
赵如意还是第一次从利落能干的杜娘子脸上看到这副患得患失的表情,一句话来回颠倒的说,一会儿因为有身孕而欣喜,一会儿又觉得不真实。
“德松堂可是附近里坊有名的医馆,若是连喜脉都能诊错,那他们德松堂就不用开了。”赵如意劝她放宽心。
方俊也凑在桌子边,欣喜道,“那杜嫂子家的小童岂不是要叫我叔叔?正好叫我俊叔叔。”
丁隶城微微笑道,“好一个俊叔叔。”
方俊道,“跟你叫城叔叔,跟我不就是叫俊叔叔吗。”
赵如意听着这个名字占了便宜,“你本来就很俊,若是叫俊叔叔,那就是俊上加俊了。”
方俊摸着后脑勺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阿来也跟着笑起来,眼睛弯弯。
杜娘子本来开怀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脸上的笑意又渐渐消失不见。
赵如意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孕妇情绪阴晴不定?
“杜大嫂,这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小童一出生就有我们这里好几个叔叔,还有我这个小姨。”
杜娘子道,“我自然是欣喜他有这么多叔叔,但我一想到,我那埋在边城的兄弟,小童是没有舅舅了。”想到在边境混乱中去世的兄弟,她的心情有些失落。
方俊道,“那我便当他的舅舅好了,俊舅舅。”
“是了,杜娘子,小童会有这么多人陪着,”赵如意想起来丁隶城在蒙学识字的儿子是程珂的同学,“而且还有现成的哥哥陪着玩。”
杜娘子疑惑道,“叔叔舅舅都在这里,哪来的哥哥呢?”
“东家的儿子啊。”赵如意回答道,她觉得,虽然丁隶城的儿子平常不出现在酒楼里,丁隶城也从来不提他的妻子和家庭,许是因为他跟妻子分开了的缘故,所以也不常提起他在蒙学识字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