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疏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看着被他逼得快发疯的人,又心疼得指尖抽搐。
扯过袖角胡乱帮他抹掉眼泪,萧景疏捞起浑身颤栗瘫软的瞿清书抱进怀里,冷声哄道,“好了,好了,闭嘴!”
瞿清书神智崩溃哭得停不下来,心脏仿佛都要颤晃碎掉,他蜷缩在萧景疏宽阔臂膀里,泛白指骨无意识紧紧攥着手下衣襟,眼泪一簇簇的掉。一双眸子被泪水浸透,蛰辣得睁不开眼睛。
俩人冷战一路,夜色浸透官道前,马车在一家挂着昏黄灯笼的客栈前停下。
鹞子岭藏在深山老林里,路途遥远,此去艰辛。进山前,要先在山下镇子里休息一晚。
瞿清书情绪波动太大,靠在萧景疏怀里睡得昏昏沉沉一觉不醒。赶车的小悸打起软帘,萧景疏横抱着人,矮身从车厢里钻出来,长腿一迈,径直朝客栈敞开的大门走去。
小悸跟在后面,将马车交给跑堂小二,跟掌柜要了两间上房。
入夜后,客栈里有些冷。
瞿清书蹙着眉侧身朝温热处挤了挤,直到隔着一层薄薄单衣挨到那不断散发温暖的地方,微躬的腰身才稍稍舒展了些。
梦里,是一团篝火。
焰火翻腾,火星四溅,几根粗壮木柴搭成塔堆,伴着‘噼啪’火星嚗开声,周遭飞扬的金色细碎光斑,星星点点,在漆黑夜色里熄灭化为灰烬。
好温暖啊......
瞿清书在睡梦里摊开双手手掌,坐在地上,又朝它靠近了寸尺。
萧景疏闭着眼睛装作不曾察觉,可寂静黑夜里靠过来的身子太软,让他不由屏住呼吸,就连手指尖都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瞿清书靠过来,侧身埋头额心轻轻抵在他手臂侧边,胸膛随着呼吸一翕一合微微起伏。稍逾,温热气息撒落在他半条胳膊上,隔着衣料烫得他整颗心脏都在发紧。
真烦......
萧景疏拧眉,胸腔里屯着团郁气,觉得有些心烦意躁。
他悠悠吐了口长息,转身将瞿清书揽进怀里,闭着眼睛翻算糟心烂账:
果然就不应该放过他,恨就让他恨!有本事跟别人玩真心游戏,没胆子跟他认错求情?没良心的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