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这几日过的很辛苦,不是被冬雪变着花样的梳新鲜的发髻,就是被郑氏催着试新衣,要么就被拉着去买新首饰,自我感叹十几年来用的数量都抵不住郑氏这几日送过来的,而且对着店铺里琳琅满目的物件,挑选真是太费神了,真是自我感觉这比打怪兽累多了,关键每次都还是有很好的借口,推脱不了,今天是让她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明个是去见玩的不错的手帕交给她见见自己的女儿,再过几天还要去娘家,得打扮好看点,让外祖父外祖母见见·······不出门,阿欢光听听就感觉整个人不好了,大概是痛并幸福着,想到每每回来,都想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嗯,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都想大吼一声,却在看到郑氏热烈的目光时又妥协了。
女人天生爱购物,除了个别人外,这句话是极适用的。郑氏直接带着兄妹几人去了包房,让掌柜的一匣子一匣子的拿来挑选,姜竹也热衷这些,俩人年纪相差很多竟然能有一样的目光,对着一根簪子都能说出花来,不时的在对方头上或者在自己头上,或者拉过生无可恋的阿欢比划比划,发表一下意见,然后意见相同,那就买!意见不同?那就是谢远的事情了,充分发表他的意见,然后基本上都是买!
阿乐看着阿欢的样子心里暗笑又带了些心疼,在购物这件事情上,喜欢就是享受,不喜欢那就是难熬,他跟谢远就是这么泾渭分明,很明显阿欢跟他是一样的,都不是特别热衷。于是不知从哪个铺子里买了一方轻纱,又朝谢远使了个眼色,于是谢远的掩护下,等三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拉着阿欢偷偷的溜了。
一出来,顿感天高地阔,心情舒畅。街上人声鼎沸,近在耳边,但因着事不关己又能置身事外,所以不仅不吵闹,反倒都成了交响乐。
京城的街道除了铺子自己经营外,铺位前的位置一般会出租给一些小的摊贩,或者摆了自家的特色吸引顾客。此时阿乐看着对摊子上的小物件不时驻足,有色彩鲜艳裹了糖浆的糖葫芦,也有涂了彩色惟妙惟肖的小泥人,还有在老者手里三两下变的精致可爱的小糖人······一路走过,不仅阿欢手里有,就是阿乐手里也拿满了东西,一时间不知是否该后悔偷溜出来,不然想想,好歹一个美男子,手里拿着糖葫芦、小泥人·····想想,太掉分了!
阿乐又紧了紧脸上的满目狰狞的恶鬼面具,跟在自家妹妹身后,什么表情自是看不到的,自己是谁别人也认不出。前面戴着兔子面具的阿欢脚步轻快,边走边看。忽然前面一堆人聚集起来,不时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惊叫一声。兄妹二人互看一眼,加快了速度。
等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还算整齐的男子正抬脚狠狠踢了旁边的女子一脚,女子立时便疼的身体弯曲起来,旁边有个四五岁的女孩子便哭着上前一直不停的叫着“娘!”
旁边一圈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
“娘的,天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拿点钱怎么了!”
那男子骂骂咧咧,使劲趔趄了一下,便听旁边有人劝说,“赵二,是不是又喝酒了?一喝酒你就打女人!”
那男子歪头看过去,眼神有点模糊,“老子的婆娘,老子打他怎么了?老子愿意!你管得着!”说着上前拉开身边的女孩摔到一边,又上前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女人。
此时阿欢兄妹二人听旁人议论,也明白了大概的经过,女子浆洗衣服的钱被这可恶的男子拿去买酒喝,三不五时的还要挨上一顿打,一时间二人对这男人深恶痛绝,于是在他再一次朝着女子踢过去的时候,阿欢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好远,此时旁人也都错愕的看着这带着面具的人。
那男子站不起来,躺在地上大声的呻吟着,阿欢没听明白他骂了什么,就见刚才还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女子爬起来,捂着肚子飞奔上前,哭着询问,“当家的,你怎么了?”
眼泪一把一把的,让阿欢感觉自己像是个恶人一般!阿乐走近,拉住无措的阿欢,还未离开,就被人叫住了。
“你们打了我们当家的还想走?必须赔偿我相公!”就见那女子掺了男子走过来,此时对着阿欢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随便打人啊?”
阿欢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女子,“我刚才救了你哎!”
女子眼神瑟缩一下,就听那个男子恶狠狠的说,“我们两口子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情?”
那个女子也上前强硬的要求,“我不用你救!你打了我相公就得给他好好治治,给他养养!”
阿欢懵懵的看向阿乐,这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