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清领命去时一人,复命来时却带着两列人马,看着浩浩荡荡,紫霄、姜瑶各领一列,后面跟随的巡山弟子押送无力再战的外门奸细,前头开路的嘲风嘴里还卡着晏兆元的一条胳膊,挥扇翅膀,不快不慢地飞行,将他从坐忘崖一路叼至归元宫。
在赶去坐忘崖前,衡清本活捉了六名弟子,其中两个宁死不屈,一个自毁元丹,还有一个爆灵反抗,伤了不少搜捕巡山的弟子,被嘲风咬成两半。
衡清瞧着那些弟子,皆是外门才俊,玄天宗待他们不薄,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背弃宗门。
待到了坐忘崖,发现内门因闭关久未露面的晏兆元竟为几人同伙,更令衡清吃惊不已。
紫霄的峰头离坐忘崖并不近,但她将法器玄光镜借与君乾子解闷时,未抹去法器上的认主印记。所以,两股强大的力量对垒殃及玄光镜时,给她吓了一跳,料想是君乾子师兄出了事,连忙合上手中典籍,腾云朝坐忘崖赶去。
鉴于自己的修为在玄天宗内实在不算特别高,她再着急也不忘传讯给姜瑶。
晏兆元是否真心策反君乾子犹未可知,但他为君乾子制定的叛逃计划既周密又详细,其中还包括两人如何内外联手打破坐忘崖的禁制结界,如何通过捷径抵达各自洞府带上藏品,如何运用灵宝与君乾子的护身金光强突玄天宗封山阵法。
“玄天宗待你我如何?”
见晏兆元滔滔不绝,君乾子突兀打断,问了一句。
晏兆元微微一怔,细细思量后,才道,“待我不薄,可今时不同往日,掌宗本就偏宠偏信那些畜牲,宗内人修境况每日愈下,如今又有个搅弄风云、媚上欺下的云珩,岂可还有我们立足之地?我们应当为自己考虑才是。”
“我好奇,云珩做了什么?竟让你这般惧怕?”
君乾子语气轻缓,目光探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笑也不怒。
“他今日能教唆嘲风吃了乐弘,明日就能来杀你我!”晏兆元不自觉拔高了声音,面露骇色,“是玄天宗不给我等人修活路!”
兔死狐悲,芝焚蕙叹,本是人之常情,可晏兆元的反应实在过激,格外尖锐暴躁,不得不让人疑窦丛生。
玄天宗内的人修相对而言,确实不多,像君乾子这样,得道成仙前最后一世,被放逐山林间,有同山中禽兽、孤魂野鬼共处几年经历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君乾子在人修中也算异类。
君乾子望着自觉有理的晏兆元,倒想起了一桩旧事。
紫霄出关,因突破天仙境中期而大摆筵席,邀了许多同门好友为她庆祝,其中便包括姜瑶、晏兆元与他。
他因炼制贺礼所以晚到了一步,等他抵至紫霄洞府时,正值丝竹并奏,众人酒酣耳热时。紫霄的徒弟崔凌鹤酩酊大醉,化作鹤形,在厅内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