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悦心里来了气,两只手往身后一背,索性冷眼看着徐兆,也不提什么药膳的事儿了“徐公公,你在御膳房,当差当了多久?”
徐兆一愣,她没头没脑的问,他也有些摸不着她想干什么,便只好如是回话“奴才在御膳房当差有七年多,但做这个大总管,是两年前董妃娘娘抬举,肯给奴才这个脸面。”
他特意提起董妃,苏菱悦越发冷笑出声来“董妃真是有眼力,徐公公果然是个忠心的,为着皇上着想,连本宫要做一碗药膳,徐公公都再三的阻拦,生怕本宫在皇上的药膳里动了什么手脚,吃坏了皇上。徐公公,大忠之辈啊。”
“娘娘,奴才真不是……”徐兆鬓边已然盗出汗来。
苏菱悦这责怪的意思,已然再明显不过,他却仍没打算要跪,只是一躬身,猫着腰请罪。
苏菱悦欸了声,一摆手“徐公公这个请罪,本宫也当不起。徐公公呢做这个御膳房的总管,担的责任太重,你怕福生怪罪下来,你担待不起,不如这样,本宫给你指一条明路,叫你往后都不用怕福生怪罪你,怎么样?”
徐兆下意识的吞口水,心中生出莫名的畏惧来“娘娘您……您打趣奴才了……”
“本宫没这份儿闲心来打趣你,今天更不是来跟你逗闷子的,你也要看看你自己配不配!”苏菱悦倏尔端出气势来,“芷兰,叫左右拿了他,送到内府司去,传本宫的谕,徐兆往后再不是这御膳房的总管了,至于他目无中宫,恶言中伤于本宫,该怎么定罪,怎么处置,叫内府司自己看着办去吧!”
徐兆当场就慌了神“娘娘,娘娘您不能——”
可是这是中宫皇后,这后宫之中,有什么是她不能的?
徐兆想起董妃来,然而方才他也有意的提起董妃,但是皇后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这一茬,况且前些日子董妃被皇后禁足在明仁宫,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这么些天过去了,宫里的奴才们一提起来,不还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吗?
皇后会怕董妃?会顾着董妃的这点子薄面?
不,不会的。
徐兆也是在宫里服侍了好些年的人了,这点子道理不至于看不明白。
“本宫不能?”苏菱悦冷笑着斜过去一眼,“本宫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有什么是本宫不能的?发落你一个御膳房总管,且是个十分不中用的总管,难不成还要请过董妃的意思?既这么着——”苏菱悦把尾音拖长了,转而去看芷兰,“你亲自去明仁宫,告诉董妃,她抬举错了人,徐兆这样子诬陷诋毁本宫,你且去问一问,到底是徐兆放肆,还是她背地里教给徐兆的。”
徐兆瞳孔蓦然放大,去不得,这明仁宫万万去不得!
这阖宫上下,有谁不知道,董妃娘娘是出了名的泼辣性子,惹了她,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背地里教唆着太监们不敬中宫,董妃怎么可能去担这种罪名,更何况董妃也的确从没有授意过他,要如何的慢待朝阳宫,是他自己为了讨好董妃,才会这样子疏远怠慢,从前是,现在亦然。
如果说董妃有什么错处,那便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也从不曾阻拦过他,反倒更加赏识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