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衫鏖斗生,剑影颤,欲止风。
蓝袍眸中剑形已然清晰,与手中剑影,合而为一,迸发出无尽神采,直让皎月失色,繁星皆惧,蓝袍身形亦消于止风谷上,再观蓝袍对手,斗笠之下双眸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
单手微招,盘旋天上的十二柄半指铜剑似得召唤,如生灵智,向着斗笠客掐剑诀的指尖盘旋而去。
一息间,半指铜剑疾落而下,萦绕于斗笠指尖方止,随着一声低喝声传出,十二柄半指铜剑竟于斗笠身前自行环绕飞旋,数圈后,终是停滞斗笠面前尺余,竖向排开。
趁此空隙,胭脂剑主已屏息静步,运轻功悄然行至斗笠客立身处数丈之外,但当看清眼前一切时,不由凤目微凝。
首尾相连,竖于斗笠客身前,半指铜剑,随斗笠之下那双满凝战意的目光落于铜剑之上时,半指铜剑如暴露在烈日骄阳下的寒冰一般,以肉眼可见之速,融化开来,铜水流淌而下,将十二柄半指铜剑,逐一吞没。
最后一柄铜剑被吞至剑尖一瞬,斗笠客目中战意也已至巅,指尖剑诀顿撤,单掌出,不顾尚未凝固的铜水高温,径直伸入其中...
明明前一刻还沸腾溶解的铜水,遇斗笠客掌心一霎,瞬间凝固,不仅未曾发出烫伤皮肉之声,立时呈现剑柄之状。
掌心一握,斗笠客双眸瞳仁之中亦如蓝袍男子一般,隐显剑形,随掌中铜剑剑柄,抽离一分,瞳中剑形亦清晰一寸,直至斗笠客从面前溶解的铜水中,将铜剑完全抽出,瞳中之剑也已成型,目视如剑出,直抵止风谷巅上的蓝袍身影。
身上斜系的宽袍已无风自动,磅礴内力伴随剑气四散而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最后决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头戴斗笠男子稍稍回首,轻声开口,似早已发现了隐匿止风谷观战许久的胭脂剑主,余光微瞥,落于不曾出鞘的胭脂剑上,眉头微拧。
“武差一境,云泥之别...”
话音出时一瞬,强横剑境将数丈之地瞬间笼罩,将将靠近几分的胭脂剑主被震慑当场,莫说拔剑相向,便是移动步伐都已无法做到,明明密林之中,拔剑成境的胭脂剑,竟在斗笠客剑境之中,如待宰羔羊...
剑境虽将身后偷偷靠近之人笼罩,适才运内力于巅的气势却是稍缓,恰也此时,止风谷巅,蓝袍之声传至:“兄此时分心,不是明智之举,如我趁机抢得先机,你却要如何应对?”
“你是这种人吗?”斗笠客闻言,不再关注身后被自己内力震慑之人,回转目光,转向谷巅蓝袍,似在相问,可语气却甚是轻松。
“或许是罢...”蓝袍朗目,亦显一丝笑意,尽是坦然。
敌人亦挚友,对手亦知己,男人间,无需解释,一眼足以,止风谷中,大战七日的两人,便是如此,七日鏖战,早已惺惺相惜,正是如此,才当以全力相攻,方全敬意。
“我五岁学艺,九岁无不识之毒,而后弃毒习剑,创唐剑莲花,剑招九式,十二柄铜剑合而为一,便是九式剑招归一...”斗笠客明明是喃喃自语,但轻声却满凝剑意,声震止风谷,手中铜剑微抬,剑尖直指蓝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