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子,自己清楚,便是不饮酒,也好不了...再说了,难得见到故人,若不饮一杯,怎解今日之喜。”萧相倒不在乎,抚须笑道。
青袍男子面色更是凝重,搭指运内力,再探萧相之脉,片刻之后,终是收指开口:“当年中州与匈奴王一战,如我在,相爷也不会被流矢伤了心肺...”
“往日之日,何必再提,若他没你相助,北晋之贼恐怕也不是那么好退却的...再说了,若不是那离枯荣,恐怕中州一战,也无法尽驱匈奴,到时难免哀鸿遍野...”萧相平静得诉说着往事,仿佛危急性命之战由他说来,显得如此不值一提,唯有说起百姓之苦,他那苍老面上,才显出不忍、惋惜。
许是瞧得来人面上显出几分悲切,萧相话锋一转:“近日星象...”
“将星北归,你总该放下心了。”青袍男子接过话来,似在安慰面前的老人,可自己眼中忧色却被萧相淡淡一撇,尽收眼底。
“雏鹰当展翅,方能翱翔天际...此言不是你让无名转述于我的吗,现在看来,你小子到底是放心不下呐。”许是故人相见,令得萧相心情难得大好,略显疲态的双目中显出几分揶揄之意,口中
说着,已是将酒囊丢回。
青袍男子怎能听不出萧相言语中揶揄之意,苦笑一声,接下酒囊,灌下一口绵柔,随即开口:“怎的不见他?”
萧相自然知道青袍男子口中所问的‘他’是何人,收敛了难得笑意,蹙眉开口:“棋局再怎么变,也终要护住将帅才是,‘他’也算得上你我的底牌之一,让他去护着萧儿,我才能放心。”
“看来他们由北南归,就在近日了。”青袍男子亦知面前老人心中之忧,出言宽慰道,而后伸手入怀,取出信函,当着萧相的面,指尖轻轻一碾,将手中信函化作齑粉,话锋再转。
“你如此急切,唤我来此,看来计划有变?”
“我已试探...恐是你我猜想的最坏情况。”萧相面上,凝重顿满。
青袍男子,亦是一怔,喃喃开口道:“这么说来...”
“泸州一战,大有蹊跷。”萧相已然抬眸,迎上青袍男子问询目光。
“你是说,那残卷传说...是真的?”青袍男子蹙眉成川,语气沉重。
“恐还不止于此...离枯荣...据说已闭关多年,不曾露面,而望离山庄之中,亦有传闻泄出...直言离枯荣非是闭关,而是...”萧相言至最后,眉头紧锁,连自己都难相信自己所言,不过想起在那人身上所见,却又笃定了几分。
青袍男子神情肃然,当即开口:“你是说离枯荣也如他一般?”
萧相并未直言
回应,反是面露忧色道:“离枯荣之安危,不仅关乎北晋,更关乎威州边关。当年匈奴败退,确是我齐云将士用命,而更多的,还是慑于当年剑斩匈奴王座下三大高手的离枯荣,如他真如传闻一般,恐怕边境再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