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杀意已定,手中金铃红缨更是狠辣尽出,身形飘逸腾空,长枪如龙破云,不等青衫少年站定身形,已是袭向对手,枪过之处,枪影渐凝,已经隐隐有席卷天地之势。
这枪势一出,场中众人皆惊,如果说在石门八阵之中,青衫少年也好亦或是江凝雪几人,凭着手中神兵利器,曾引出些许天像,可此番与何之道这枪的声势比起来,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巨大的淡淡枪影浮现在何之道身侧,枪影凌空之下,似是取了那逆刃长刀与月光长剑之主人性命,方能宣泄尽金铃红缨之主的满心杀意。金铃红缨之主随着枪影至,身形倒是渐渐消散模糊,仿佛已与那枪影融为一体。
“多谢。”宇文拓平复了胸中翻腾,将那搅乱自己内息的真气驱散,瞥见那何之道的枪影,心知这招之威的他,一跃而至,来到青衫少年身侧,开口说起适才少年出招再度救下了自己。
“宇文兄这么说倒有些生分了,咱们这一路行来,也算是同甘共苦了,更何况还有你赠信之恩,我还未曾言谢,咱们今天先躲过这劫再说...”顾萧持剑而立,向着身旁的宇文拓苦笑开口。
话音未落,巨大的枪影已至,顾萧二人不敢硬接,各自凭着轻功跃开,殊不料,枪影落下,这十丈之地被枪影掠过,众人身影被这枪影尽数笼罩...
夜幕之下,石门八阵外的一棵百年巨树之顶,一道身影立在枯树之上,这人黛紫劲衫,外着的宽袖大袍只半系在身,宽大的斗笠遮挡了大部分面容,只有嘴部以下露在外,夜色正浓,只有月光闪过斗笠,方见其向上弯起的嘴角,带着淡然静静注视着石门八阵中发生的一切。
许是在着枯树之上站了太久,斗笠劲衫,宽袖封腰上皆是天之琼花,不过此人丝毫不觉高处之寒,反倒是随着时辰愈久,这人气息似与枯树山林融为一体。
望着石门八阵中的枪影,斗笠之下,嘴角弧度更盛,只听他独自呢喃道:“有些意思,只可惜本就是带伤之体,又强行用了那封穴之法...不过能挥出知天境三四成的功力,那几个小子怕是难以抵挡了...还是先把她带走,完成了他交代的事再说吧,这几个小子也是可惜,天资都属上乘,若是能为我...国...所用,亦是幸事...咦。”
这人喃喃自语,声音愈发的小,说道最后已是渐不可闻,似有动身而下之势,正自言自语见,似乎瞧见了什么能让他惊讶之事,发出了轻声的讶异语气后止住了身形,轻笑一声,继续自言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还是静心看下去好了,或许还有惊喜,若是现身,怕是以她的性子,又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说话间,这人许久未动的站立之姿倒是动了,寻了个稍宽大的树杈,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坐下,伸手入怀,竟从怀中摸出了个小小酒囊出来,弹开酒囊木塞,仰头灌下一口酒来,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赞叹。
“滋啊...还是咱的酒入口棉柔,不似这北国之酒,太烈了,辣喉咙...”
抬首望天,这人又呢喃道:“能布下这等阵法,恐只有天上仙人方能做到了罢,只可惜,再玄妙的阵法,也会有破解之法,不过,我可懒得去闯,太无趣,太费脑子,若有机会,真想与你过上几招,不知你可能接下我的九式...人生无趣,若能有机会与仙人对上几招,哪怕灰飞烟灭,亦是快事啊...”
言毕,又事一口酒下肚,随着这人半躺于树,一直藏于压低斗笠下的面容也显现几分,虽说还是看不清面容,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睛,在这夜色中尤为显眼,那双眼中所凝的狂放不羁中又带着几分温柔,让人过目不忘,不过此时的这双眼,正锁在下方石门八阵之中,说是石门八阵,现在只能说是变成了真正的乱石堆了。
巨响之下,枪影携天地之威先是阵心,而后慢慢延至整个石门八阵,将这些布阵巨石击为齑粉。
本是仙人布下之阵,或许是时间过了太久,又或许是阵灵雾中仙被尸魁吸去,石门八阵顿失了功效,何之道这一式枪法,竟将这石门八阵彻底破开,布阵巨石亦被何之道蕴含知天内力的一枪破开,随着枪影渐消,原先的阵中之处,几人身影已是浮现。
一手倒提金铃红缨,一手托着昏厥不醒的何季,何之道的身影浮现场中,胸口剧烈的起伏,能看出适才一枪已是耗费了他不少的内力,可只有何之道自己清楚,自己强运知天境的一枪,不会要了这几人性命。不过也足够让他们失去战斗的能力了,自己还需知晓狮虎兽的下落,暂且还不能取了这几人性命。
将何季轻放于地,伸手抚了抚儿子失血过多苍白的面庞,望着儿子断臂处已是不再流血,何知道暂放下心来。
至于那迟迟未曾露面的神秘剑客,何之道已是无暇顾及了,闭穴之法给身体带来的负荷,已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传来剧痛,可是自己还不能倒下,无论是为了狮虎兽还是儿子,自己都要撑着,何之道心中想着,目光望向那几个小辈立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