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齐云军律,烽火狼烟一起,便是十万火急,咱雁北百姓,可是眼巴巴等着咱去救命呐...若将军...怕死,某一人一骑,自赶去杀敌,就算命丧当场,某亦对得起自己这身甲胄,对得起这大帐外巡守军大纛”
这一番慷慨之言,让适才阻他开口的其余将官自惭形秽,许是这太平的日子过得久了,好似忘了,保境安民,才是他们这些行伍之人的使命。
他们本想随着这偏将起身请战,可转念想到高将军那混账模样,权衡一二,还是忍住胸中热血,一时间大帐内陷入沉寂,唯闻暖炉中银丝炭火发出的“霹啵”声响。
“你们还有人与他有相同看法的吗?”沉默片刻,高登那双小眼望着场下默声不语的一众偏将,沉声问道。
众将纷纷抬首,此前的高将军,每每遇到这种事,不是大病一场推脱,便是装怂尿遁,能躲就躲,怎的今日却看起来不太一样了,就好似真正的一军主将,在向帐下的将领们问策一般,一时间偏将们面面相觑,仿佛今日才认识这位高高在上肥头大耳的草包将军,不敢随意出言,生怕惹火烧身。
肥硕身躯缓缓起身,高登神情肃穆,行下主将之位,望着孤身一人,站在帐中,毫无畏惧的偏将,目光再度扫过场下众将身影,凡目光过处,见得这
些偏将们纷纷低头避开自己目光...
“行了,徐安留下,你们先行退下。”高登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多偏将一听,纷纷起身,快步退去时,心中还暗自庆幸,自己适才没有一冲动,便站了出来。
望见众偏将尽数退下,大帐之中已无他人,高登踱步至偏将身侧,展臂搂住徐安,一双小眼中迸出精光道:“徐安,本将军把你调至帐下听用,可曾亏待过你。”
徐安心中无私,亦无惧,一心只想去往烽火台,这些日子来,无论自己是当众驳斥他也好,私下上奏参他也罢,高登的确未曾打压自己,就连先前上奏参他之事,也不曾提过,此番高登发问,虽不耐烦,可还是开口应道:“不曾。”
高登见他那不耐烦的样子,满面横肉堆起笑容,收回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若本将军再给你一次机会...”
徐安冷笑一声抱拳开口,尽显傲骨。
“将军,徐安一介武夫,跃马疆场,保境安民,马革裹尸,乃是宿命,安逸不可改我志,金银不能夺我骨,若想劝我如将军一般,做那无骨之将,我劝将军莫要再费口舌了,想用些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罢,这等怀柔之法,对那些胆小鼠辈或许有用,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言毕之时,徐安已是闭目等死,再不开口。
高登面上的笑渐渐消失,定定地瞧着帐下徐安,抬眸向帐外喝道
:“来人呐。”
“在。”数名跨刀士卒瞬时从帐外冲入,军礼吼道。
闭目的徐安,依旧面不改色,只等着高登下令将自己拿下,可等了片刻,听到的却是高登的另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