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只当没听见,继续哭,忘川从眼缝里瞟了下她娘,跟着哭。
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喊个不停,江城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人命关天,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裴大花承诺给江城请大夫看病,再送两斤小米当补偿。
苏然这才装作勉强被劝住,松开手让他们帮忙把江城抱回了家。
村里根本没有正经大夫,只有个会骟驴的刘麻子,勉强认得些药草,平时村里有个头疼脑热就让他帮忙配点药,能不能好全看运气。
刘麻子翻了翻江城的眼皮,摸了摸他的胸口,捏了捏他的手脚,晃了晃他的头,得出一个诊断结果:
伤着头晕死过去了,躺着养养,能醒就会好。
要是醒不过来,那也只能等咽气了挖个坑埋了。
裴大花抬手狠狠拍了儿子两巴掌,小兔崽子,净给家里惹事。
刘麻子开了三副药,裴大花不情不愿付了十文钱,留下两斤小米,揪着儿子的耳朵就要走。
苏然赶紧拦住,在裴大花充满警惕的注视中,怯生生抹着眼泪问:“能不能请镇上的大夫再给瞧瞧?”
裴大花头皮一紧,镇上的大夫随便开点药就要上百文,她家可花不起这个钱。
可门口堵着看热闹的人不少,裴大花不敢当众说这么刻薄的话,只能含糊说了句,“看看情况再说。”
就扯着儿子一溜烟跑了,生怕苏然借机赖上她。
苏然抹着眼泪看向围观的人,大家都不想招惹麻烦赶紧走人,只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个子矮小看着跟瘦猴一样的男人,殷勤的凑过来说了句:
“你也别太担心了,实在不行,你去我家喊一声,我帮你去镇上请大夫。”
苏然掩面道了声谢,看着男人一步三回头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这个男人叫沈小山,按辈分该叫她婶子,是村里的二流子,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好在兔子不吃窝边草,没偷到村里人头上,大家也就只在背后骂几句,没怎么排挤他。
只是顶着这样一个风评,家里又穷的叮当响,还有个瘸腿的老娘,所以一直说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