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软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台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怎么会是你?”
他没说话,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然后伸手扯掉胡子,接着又扯掉眉毛,然后又扯掉睫毛,最后扯掉了自己的头发。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戴的是假发。
此时的陈放,头顶和脸上没有一根毛发,他仿佛一个怪物,一个极其诡异的怪物。
“很惊讶吗,你的表情让我感到愉悦。”
他哈哈大笑,笑起来顿时更加丑陋。
“你不是以为凶手是吴文山吗,你昨晚还去找过他。”
“其实在我的设想里面,你会把他杀了,好歹也把他捅了,然后你被警方抓起来。”
“可是没想到,你昨晚竟然放过了他,于是我只能重新布置,为了引你过来,我还被人电了好几下。”
听到他的自述,我一脸匪夷所思:“录视频的是那晚救走你的那伙人?可是我还是想不通,那个吴文山不是也有脱毛症吗?”
我昨晚还把吴文山的眉毛给薅下来了。
陈放嗤笑道:“他的确有脱毛症,也的确长过瘤,我没骗你。不过他去咨询过植发这是我编的,我自己倒是去咨询过,但那是很多年前了。”
“我小时候做过化疗,化疗之后体内激素紊乱,导致我浑身不长毛发。”
“这个吴文山为什么会在警校食堂里面盯着我看呢,因为我找过他,我跟他说我也有脱毛症,我知道国内有家医院可以治疗这种病,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然后一起去那家医院接受治疗。”
“他是个很内向很自卑的人,把我当成了同类,我告诉他在警校要装作不认识我,因为我的同事和朋友不知道我有这个病。”
“我一早就准备要拿他当我的替死鬼,因为这个案子总要了结,总要有个凶手被正法,而这个凶手必须要患有脱毛症,才能合理地圆过去。”
陈放看着我,仿佛在打我脸:“那天在食堂,你收到的纸条是我放的,因为我没想到你能查到这么多东西,你让我感觉到了危险,如果让你再这么查下去,恐怕很快就得查到我头上了。”
“可是没想到,你不按套路出牌,我明明让你一个人来,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可以舍己为人,因此我才没杀陆瑶,用她来引诱你,结果没想到你一心只想抓凶手,根本不管陆瑶的死活,所以那天晚上我失策了。”
我长叹一声,但仍旧有些费解:“不对啊,那八年前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八年前凶手应该很小才对,你今年三十多了,八年前你也是二十好几了吧,这年纪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