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内。
余星瑶跪伏在大殿中间。
大殿内十分安静,侍女内监们如同泥塑木偶,低垂着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无疑又增加了几分压迫感。
余星瑶跪得很累了,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但是,太后不发声,她丝毫不敢动弹。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许多年前,她也曾跪在这里,诚惶诚恐,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熟悉的屈辱感再次吞噬了她。
“星瑶,你在北幽待了多少年?”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回禀太后,臣女在北幽煎熬了八年。”余星瑶回答,身子依旧伏在地上。
“八年,着实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太后缓缓说道。
“是啊,臣女在北幽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期待着回到大梁。”余星瑶的话在空旷的大殿里产生了些许回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哀家曾经很不喜欢丑奴,可养了这么几年,也养出了一些感情。如今,若有谁敢伤了哀家的丑奴,哀家必定剥了他的皮。”太后一边说话,一边意味深长地抚摸着她怀里那只被唤作“丑奴”的狸猫。
“太后,狸猫不曾伤人,假以时日,确实会生出感情。可若是换成狠毒的恶狼,不管相处多久,人都不可能对它生出情愫。”余星瑶字斟句酌地回答。
“是吗?”太后轻笑,“起来吧。”
余星瑶这才起身,温顺地垂首而立。
“听闻北幽后来的那位可汗很是宠爱你。”太后用她那见过太多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眼睛看向余星瑶。
“北幽可汗不过是顾忌我们大梁,才不得不对臣女虚与委蛇罢了。臣女在北幽,每日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未曾有一日安寝。”余星瑶眼里泛起了水光。
“是吗?北幽若当真忌惮我大梁,便不敢屠村。北幽可汗对你还是有情意的。即便如此,你也很痛苦是吗?看来大梁着实对你亏欠良多。”太后直视着余星瑶。
余星瑶心一沉:“臣女身为大梁皇室宗亲,深受隆恩,始终牢记为国效力是臣女的本分,臣女便是为大梁而死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