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乌云缀着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原本喧闹的长街上已然变得冷清,直到被马蹄溅起的水声打破。
那阵马蹄声在城门口才渐渐平静下来。
陆展拂着衣衫上的水珠,抱怨道:“这天气真是猜不准,早上还是个艳阳天呢!”
宴庭川摸着怀里的锦盒,与陆展告别:“今日多谢你了。”
刚走出没多久,天气又放了晴,宴庭川走在雨后的回廊里,却见一人匆匆从东宫出来,走近了些才看清,竟是谢承阙身边伺候的人。
绿衣低着头赶路,未曾看见眼前人,直到那双锦靴站立在她面前才抬头,她掩下眼里的湿意请罪道:“王爷恕罪。”
宴庭川并未计较,想起还在养伤的谢承阙便随口问了句:“承阙伤势如何了?”
听闻宴庭川提起谢承阙,绿衣再忍不住,叩首沉吟:“求王爷救我家公子一命!”
如此哀切的语气,让宴庭川不免想起马车里那道视线,他也来不及询问,快步走向太子宫殿。刚走进殿内便闻见了一股冲鼻的药气,殿内除了宴庭翊和床上躺着的人再无他人。
宴庭翊斜眼撇了一眼来人,轻嗤:“她倒是把你找来了。”话里的冷意听得绿衣一颤。
宴庭川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殿内再无其他人,这话自然是说给绿衣听的,她忧心地望了一眼寝殿内,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退下,合上了殿门。
宴庭川并不着急劝说,寻了凳子坐下:“你不想他活着。”
无人回答,像是默认了宴庭川的话语。
“宽厚仁慈的太子殿下怎么到现在功亏一篑了?”宴庭川的眼神一凛,“谢承阙可以死,但不是死在现在,也不是死在你的宫殿里。”
“谢承阙与你成婚不过几月,你让谢老将军怎么想,恐怕父皇也会对你颇有微词。”
宴庭翊背在身后的手随着他的话渐渐握紧,终还是松了力气:“传太医。”
不多时,江连裴便带着药箱赶到,他心底也暗自腹诽,短短一月不到,见谢承阙的次数竟然如从之多,他替谢承阙号脉,眉心渐渐拧起:“是伤口引起的发热,只是......”他观察着宴庭翊的脸色,对于谢承阙的病情和盘托出,“太子妃体内气血亏盈,此番伤及根骨,即便能熬过此次,恐怕日后身体也有亏损。”
听及此,宴庭翊和宴庭川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宴庭翊眉目如结寒霜,似是考虑到了其他,问他:“你的意思是他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