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怀,”唐书禾扒拉我,“把你昨天的数学作业给我看一下。”

    我趴在桌子上,哼了一声,像个陈年僵尸一样坐了起来,眯着眼睛把数学练习册递给他,又趴下去睡了。

    他一边翻一边说:“你昨天几点睡的。”

    “没几点,不算晚,”我说,“今儿起晚了。你别跟我说话我缓一会儿。”

    早自习还没打铃,教室里闹哄哄的。唐书禾一边用红笔在我的练习册上勾勾画画,一边说:“怎么后面几道大题没写?”

    我困得一点也不想说话,哼了一声。

    唐书禾锲而不舍:“是不会吗?”

    我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撑着头说:“不会。等老师讲。”

    他在我的练习册上用红笔标注:“我看这个题不算难,高考圆锥曲线和导数的分可以不要,三角函数的分你必须拿,我把公式和大致思路给你写在旁边了,你先试着做一下,实在不会再问我,然后上课再听老师讲一遍,这样记得比较扎实。”

    ……平时跟我说话直结巴,怎么说起这就这么顺溜了。我有点心累,揉了揉眼睛,接过练习册说:“好嘞。”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这么困?”

    我说:“也没有。”

    他看了一眼表,说:“还有五分钟,我给你买瓶咖啡吧。”

    我说不用了来不及了,他看了一眼外面,说:“跑的话来得及。”然后起身就走,我说:“哎……”

    跑得还真挺快,没拽住。

    于思海一边幸灾乐祸地抄着唐书禾的作业,一边笑:“哎,一物降一物啊,让人治住了吧。”

    我拽住了于思海的后领子:“你,你和李睿,全宿舍是不都看见了,我昨晚趴被窝里背那个几把全球气候分布图背到后半夜,他今天要考我!”

    “谁知道啊那时候我们全睡着了。那你刚嘴硬说没几点不算晚,”于思海乐,“你怎么不说你背到后半夜的事。”

    “那显得我像脑子不好使似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