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受了斥责,不情不愿地告退了。
云丰动了怒,好一阵咳喘,见云湛还垂首立在一边,抚着胸口道:“你怎么还不走?”
云湛行了一礼,道:“陛下,儿臣还有一言。沈氏低调如斯,却能暗暗掌握交通要道,网尽天下情报消息,不得不利用提防,把沈家独女接到宫中确是上策。但此事群臣一旦知晓,必定极力反对,儿臣怕陛下会受掣肘。”
云丰眼中精光闪过:“你倒是明白。”
云湛仍低着头:“儿臣妄自揣测,请陛下恕罪。”
云丰见他如此恭敬,叹了口气:“你这么怕孤,这些年……”但他的神情只柔软了一瞬,便转了话题:“可惜溶儿不明白。”
这句溶儿叫的是太子云溶。他们的母后名为谢容,云溶的名字是皇帝亲自起的,把心上人的名字嵌入儿子的名字,可见皇帝对这对母子的喜爱和期许。
在云湛的记忆里,从没有人这样亲昵地叫过他。
他仍旧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皇兄会想明白的,他思念母后,一时关心则乱。”
云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陷入了对故人的思念,随后说道:“事不宜迟,这事儿就交给你办,我写一道旨意,你去郁阳把沈言接到京城,务必隐秘行事。”
“儿臣明白!请陛下明日朝上斥责儿臣,儿臣定会悲愤交加,约威远将军之子顾剑去郁山散心。”
云丰嗤笑一声:“倒像是你平日的作风。孤在想,你那副狂放不羁的样子,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云湛终于抬起头,直视座上衰弱又多疑的君王:“真真假假有何所谓?儿臣一心向着父皇,竭心尽力为父皇办事,只盼父皇身体康健。”
“你去吧,顺便探探沈家的虚实,回来向我汇报。”
云湛应了声是,他知道这是云丰给他出的考题,他既已决定立后,定然早已把沈家家底弄得清清楚楚,此番让他再探,无非是想看以他的能力,能打探出几分罢了。
从皇宫出来,云湛转头去了将军府。威远将军顾临风镇守北疆,把独子扔在京城,于是将军府成了顾剑作威作福的天地,成日呼朋唤友好不快活。
顾剑一见云湛,登时兴奋起来:“云湛你来得正好!上次你那招我想出了破解之法,快拔剑跟我比划比划!”
云湛身法一闪,折扇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比划什么,我找你有正事,陪我去趟郁山,明天出发。”
“郁山?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