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微懒得去揣摩旁人的心思,倒是将昨日外祖母的药方取过来细细研究着。昨日膳后,江家惯用的大夫来给外祖母瞧看,只说年岁大了身子虚弱,开点温补的药就行。
但叶云微瞧着那老郎中与外祖母对视的模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便偷偷将药方誊抄了回来,今日得了空便细看起来。
然而不论是她还是原身,对行医问药都无分毫的研究。
叶云微转头将常嬷嬷拉过来,指望着她在宫里见多识广,能看出这方子的不妥之处。
常嬷嬷细心看着,却是遗憾的摇头:“奴婢跟着太后娘娘这么些年岁,对药食有一两分的推敲,但这副药方看不出所以然,貌似只是寻常温补的方子吧。”
叶云微失望的点头,将那方子收进荷包里,并不多言。
常嬷嬷只当她是关心自己的外祖母,遂道:“郡主莫急,江家也并不是那等吃不起药食之人,奴婢瞧着江家老爷是个孝顺的,不会苛待自己的亲娘。再则人的年岁大了,总有些这啊那啊的不适,也是正常。”
叶云微按下这事儿不提,只问后日去山亭的事情可安顿好。
待到腊月二十,一家子浩浩荡荡往山亭出发了。叶云微身着素衣,头戴帷帽,规规矩矩坐在马车里头。
时人对女儿家并无过多苛刻,没有出门需得遮面不能叫人看去的陋习,只不过叶家新丧,叶云微是热孝里头的人,不适合在外行走,这才才带上了帷帽。
等到了山亭,叶云微也只跟在最后头,索性江家在湛州算是最大,等闲的贵妇即便瞧见了叶云微,也不好上前去打探。只偷偷与旁的夫人们说起前几日江家回府的情形,说起叶家小姐,是何等貌美绝伦,高贵叫人不能正视。
待到了山亭寺,人便少了不少。叶云微跟着外祖母上香拜佛,又用过了斋饭,便自己去后院做耍了。
几位相熟的夫人便偷偷拉着江夫人的手,询问那位戴着帷帽,只去小佛堂时才摘下来,而她们压根没能一睹芳容的郡主。
江夫人脸色微变,小声叹了口气:“你们便莫要瞎打听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前就养得金贵,奈何如今她爹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家老爷心善,总想着是自个儿外甥女,巴巴的接回来。不过也无妨,女孩儿家,即便骄纵些也无事。”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在场的夫人们便都若有所思起来。一个金贵娇生惯养的女儿,自然是骄纵的,偏偏她父亲叛国的秘闻,已经不是秘闻了。
她们一个二个便又有些庆幸,听闻这郡主是定了亲事的,那就好,省得知州大人心疼自己的外甥女,要在湛州给她寻个婆家,她们自家有儿郎的,可就遭了。
小姐们都去了后院的廊下谈天,统共也就三五个女儿家,因着江白馨的身份高,都是哄着巴结她去了。叶云微不想与旁人过多的牵扯,只借口说热孝在身,不好四处走动,便去了林子里,自个儿赏玩难得青绿的万年青。
还未走两步,便见着禄儿不甚高兴的走过来。
叶云微不由得好奇:“是谁惹了我们禄儿姑娘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