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苟承绚,郝元沉正收拾桌上的东西,草帘一挑,隔壁家的女孩子又进来了--送得是今天的晚饭。
郝元一个人住,自然也不开伙做饭,好在隔壁女孩子家是做小吃买卖,水火方便,便将伙食包给他们,一日三餐,算是小小的奢侈。
女孩子笑道:“郝叔又在做大事业了。先吃饭吧。”
说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二碗菜,另外有一只小饭桶。热气腾腾的。
菜是一碗蔬菜,另有一条咸水虾――大约就是钱塘江里捞来得。
郝元虽然克勤克俭,但是在吃饭上绝不过于刻薄,每餐一饭一菜,隔三差五还有些水产补充。在南下洼算是相当不错的伙食了。
“我哪有什么大事业,”郝元笑道。
“您就别骗我了。真当我是小孩子么。”女孩子为了治头癣剃光的头皮上已经有了短短的发茬,只是有几个地方发茬即短又稀。
“我从来没把你当小孩子看。”郝元笑了笑,坐了下来。女孩子打开饭桶,帮他盛出满满一碗饭来。
“郝叔,我娘说了,要不以后每天少量点米吧,每顿都剩下一半呢。”女孩子说道。
“又不浪费。”
“就是不浪费我娘才说要你少量米:你在我家包伙,已经是付了钱的,再占剩饭便宜,怎么说得过去?”
“包伙的占这个便宜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郝元自顾自的吃着饭。
“占你的便宜,我家全家都心不安。”女孩子说。“这南下洼,大伙都沾您的光,我们家再占你的便宜。要天打雷劈的。”
“说这么重的话。”郝元笑了笑,夹了一只虾放到嘴里,“你娘做鱼虾真是别有一功!”
“家常的手艺。”小女孩子托着腮,看着郝元狼吞虎咽的吃饭,“郝叔,您可真不像个富家公子……”
“郝叔什么时候说是有钱人家公子了?”
“这个不管了,你说给我取得新名字呢。”
小女孩子和当时所有的穷人家女孩子一样。是没有大名的、她家姓贾,她排行老三,平日里就叫三娘。郝元最近逐一给在他这里念书的孩子取了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