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就好。”司开阊忽然觉得,就她那样的家庭情况,自己被利用利用好似也没什么不对。沈成芮就支着下巴看他,“那你是同意做我的靠山了?”“你说呢?”司开阊的语气里带了几分默认,心想不做靠山也已经被靠过很多次了。沈成芮听出来了这层意思,眉开眼笑:“你真是大善人。你放心,除了家里,我不会在外面造谣生事的,一定不给你添麻烦。你是个大靠山,暂时给我靠一靠,只要等我攒够了钱,带着爸妈和妹妹们搬出沈家,我就不会来烦你了。”“你找工作,就是为了搬离沈家?”沈成芮点头,“对啊,我算过了,我一年在你这里有十二万英镑。攒两年应该就可以搬出沈家了。我实在不想和大房和三房的人一起住,她们只会挑事和欺负我两个妹妹,太讨厌了!”她话中的重点是缺钱搬离沈家,但司开阊的关注点却是在别处:“你的意思是,等你在我这赚够了薪水,就会辞了这份工作?”这个问题,沈成芮“唔”了声蹙眉,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她以前没想过,等有钱搬离了庄园,自己就会辞了厨娘这份工作吗?司开阊见她还真犹豫起来,举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变脸道:“原来还真是这样。”“不。”沈成芮立马反应过来:“我不辞!外面上哪去找这样轻松的工作,一天只做两顿饭就每月一万英镑,请假你还不扣我薪水,这样的老板我怕是找不到第二家了。”司开阊心情稍霁,但见她眼里心里只有薪水,又有些郁闷。沈成芮见他看着自己,忽然就有了危机感:“大少,你该不会是要辞退我吧?难道是我做菜水平退步了?”她眨眨眼,站起身道:“如果你不满意这桌上的,我去给你重做🍡两道。”“不必了。”司开阊见她离开座位要走,连忙拽回她:“你做的菜很好,我没有想辞退你的意思。”“那就好!”沈成芮松了口气,“我还真怕我没了这份工作。”司开阊舒眉一笑,余光却又被那抹黄色的星光刺到,他不由询问:“既然你这么缺钱,在拼命攒钱,怎么还买这么贵重的手链?”“哦,你说这个呀?”沈成芮抬了抬手腕,“不是我花的钱,别人送我的。”果真如此。司开阊心里虽早有了较量,但听见证实的话还是有些犯堵:“这手链价值不菲,送你之人可真舍得。”想到姜颖,沈成芮扬声道:“那是,我跟她感情最好了!”司开阊又喝了杯酒,“你前两日请假,也是为了他?”“嗯,她心情不好,我陪陪她。”司开阊倏地站起了身,“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他莫名其妙离席,沈成芮满头雾水,望着他身影道:“大少,菜还没上呢,你怎么就不吃了?难道是我妈酿的酒太烈了,所以你头疼?”司开阊头也不回。沈成芮自己又抿了口,嘀咕道:“这只是桂花酒,能烈到哪里去?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变脸,真是不讲道理。”这顿饭吃得司开阊有些膈应,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心塞塞的,不通畅。沈成芮亦不是没良心的人,不可能司🀹🁮🉈开阊走了,自己还在那美滋滋的用饭。她想了想,站起身去厨房给他重新准备饭菜。做了道红糟排骨,又炒了份玉带虾仁,装上米饭,送去了二楼书房。听见敲门声,司开阊只当是下属报告事情,冷冷道了声“进”。结果带进来股熟悉的香灰莉香,还夹着饭菜香味。是她。司开阊眉宇惊诧:“你还没走?”“你晚上都没吃饭,我怎么可能就那么离开?”沈成芮冲她一笑,捧着托盘到茶几边摆上,“我是来给大少做饭的。拿着那么高的薪水,若还不能让你吃好岂不是失职吗?你刚刚喝了酒,不再吃点东西胃里不舒服的。”她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只得走过去请:“我知道你身居高位,身兼数职。你日理万机,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就算是古时候皇帝上朝,也还要先吃好饭呢,你就先停停吧。”大概是最近司开阊平易近人了许多,沈成芮忘了起初的警告,伸手拽着他胳膊就要他往茶几前去。司开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纤细的手指,竟没有拒绝,而是任由她扯着自己过去。都是他平时爱吃的菜。司开阊接了她递过来的筷子,就沉默着吃了起来。见他赏脸,沈成芮坐在旁边看着,亦是高兴。还好没有真的一走了之,这模样哪里是吃饱了?分明还饿得很。所以,方才他是在跟自己置气?但自己说错什么了?沈成芮潜意识里,觉着司开阊是不可能会为她的琐事上心,是以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手链上,只当是自己最早那些把他当靠山的话惹到他了,姿态更加谨慎起来。她特意示好做的饭菜,司开阊吃的很香,很快也就将方才萦绕心头的不悦给忘了。沈成芮又连忙出去端了煨着的参汤过来,“你这么晚还要处理公务,得多注意身体。喝茶喝咖啡虽然提神,但喝多了也会伤身的,以后晚饭我都给你准备一盅参汤吧?”这般体贴周到,司开阊接后点头,“好。”“你现在脾气变得真好。”沈成芮这般心想着,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正喝汤的司开阊举着勺子的动作微滞,抬眸看向她。沈成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嘴,强调道:“大少,我说你脾气好呢。”她又露出讨好的笑容来,目光狡黠。司开阊见了,故意逗她:“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脾气不好?”“不是,我是说你现在脾气更好了!”她这种讨好中带着几分急色的模样,司开阊十分受用。其实分明是同从前相似的姿态,但以前落在他眼里就是惺惺作态、矫揉谄媚,现在再看,倒觉得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