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潼关曹贝勒有紧急军情到!”
“念!”
“李闯所部伪巫山伯马世耀部百万之众于潼关,凿重壕,立坚壁,筑炮台,掘盖沟与我军对战!曹贝勒数次攻击受挫,折损颇多!又据报,驻守长安之伪绵侯田见秀,驻守绥德、汉中之伪逆贼首高一功,赵光远从西河驿过河,统领夷汉番回马步兵丁三十万,闯贼悍将权将军宗敏统兵十万过河从平阳北上。又报闯逆李自成本人统领大兵三百五十万,七月初二日从长安起马。三路行兵,指日前来。曹贝勒请二位主子火速增援洛阳潼关一线!”
紧急军情仿佛一盆冷水,顿时让原本热火朝天的宴会厅气氛冷却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少顷,多铎一阵狂笑声在银安殿内响起:“好啊!好!不怕你李闯同我大清兵马决战!老子怕你到处流窜!本王还要到处去追击你!”
他的态度,算是给在场的降将们一颗定心丸,就是嘛!李自成的大顺军主力全部压上了,曹振彦也就是一个贝勒,统领着西路人马这支偏师,如何能在潼关这种素来便是天险的地方讨得了便宜?
“今天咱们只管喝够了酒,把肉吃足,明日回营整顿兵马器械,三日后点将出兵!”多铎高举起手中的铜碗,高声大叫着。
“属下们听大将军的!喝够了酒,吃足了肉来日点将出兵只去潼关!”
八旗将领、新附军将领们仿佛狼群嚎叫一般,齐声应和着。
半月之后,多铎的大军经洛阳、过陕县抵达潼关前线,与曹振彦曹贝勒兵马会师于牛头原之前,前方不远,就是潼关第一关金陡关。
这一路行来,让多铎和他手下的将领们苦不堪言。沿途到处是沟壑纵横,支离破碎的土原、土梁、土沟耸立四方,有时两原间看起来距离很短,走起来却不容易,让一些在直隶和河南、山东等处投顺清军的兵将极不适应,深刻感受到什么叫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潼关这里就是这样,长期流水的侵蚀,加上黄土透水性强,又具沉陷性,千年来越缺乏植被保护,就是塬坡一样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沟壑交错,增加了通行的困难。
路面很干燥,一阵北风席卷而过,便是漫天黄土扬起,天地间登时便一片土黄色,劈头盖脸的将人马裹在黄土当中。道路并不宽阔,很多地方狭窄得就连独轮车都不能经过,间中还有一些破碎的冲沟横过,使得路面更是高低不平。两边陡立的塬壁延伸着,满是野草藤蔓交织,凹凸不齐的,偶尔点缀几颗低矮的酸枣树与山茱萸,裸露的土壁似乎千百年就是那样,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苍凉感,好似沉浸了几千年的历史沧桑,那种苍凉与厚重深深的压在人们的心中。
不过,多铎此时却无暇感怀古人和历史,他强硬的用鞭子答复了曹振彦的接风洗尘宴请,在曹振彦的陪同下,率领手下的将领们开始观察潼关这一带的地形。
此时,他的十几万步骑兵火炮队辎重正源源不断通过豫陕交界的西峪古东沟石桥后,尽在离金陡关五里,牛头塬北面、东面的平川上扎营。
此川北临黄河,虽有阶梯似的层次塬面,然落差大致不大,近乎一个平整的大塬,适合扎营。川上塬本村落不少,此时当然村民百姓逃走一空。还有沿河边的丘陵土塬也尽被控制,保证大军饮水。
不但如此,多铎下令采伐树木,在东沟上搭建桥梁,不求万年牢固,只要一两年内保证人马车辆通过便可以。不然,区区一座石桥,不能满足大军辎重通行需求。
潼关地形沟壑纵横,塬面处处,很容易设置伏兵,特别从金陡关到东城门,五里通道狭窄险峻,又南依牛头山源,大军进入,若是中伏,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直娘贼的!这样的险要地势,闯贼又依托地形构筑了工事,我军兵马一次进去多了,山路狭窄施展不开,那就是人家的炮靶子。进去少了,又没有啥用处,也一样是送肉给狼!怪不得曹贝勒在这里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