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番变故惊到了。

    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待在花轿里的新娘掀了红盖头,噔噔噔从花轿里跑了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悔婚的样子。但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她又噔噔噔退了回去。

    就……不明白闹的是哪样。

    直到衡玉的声音从轿子里飘出来,站在轿边的奶娘老成持重,连忙揭过这茬不提,催促马上的姑爷赶紧下马。

    花轿里,衡玉手指紧紧攥着红色绣球挂件。

    这样物件有个专门的名字:牵红。

    等会儿她的夫婿会与她各自牵住牵红的一头,慢慢走去拜堂。

    心下紧张时,就会觉得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与难熬。

    衡玉感觉自己等了很久,外面还是只有围观群众吵吵闹闹的声音,压根没等到有人走到轿子前掀开轿帘。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衡玉又难得有几分懊恼:她的期待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些?在这个地方拜堂成婚,虽然不是现实世界没有礼法约束,但会不会对他的佛道有影响?她这么顺从秘境的安排,会不会影响从此地离开?

    这些念头不断在她脑海里回荡,衡玉越发攥紧绣球挂件,呼吸都急促起来。

    直到——

    修长白皙、指腹间带着厚重茧子的手握住轿帘,缓缓将轿帘掀开。

    风雪从缝隙里钻进来,寒意深深,还没等衡玉感觉到寒冷,就有人半边身子立于轿前,为她挡去风雪:“出来吧。”

    所有的担忧与顾虑,在这一刻彻底被衡玉抛到脑后。

    ——他在邀请自己出去,与他共赴拜堂。

    衡玉扶着轿壁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人稳稳扶住。

    那人牵着她的手。

    靠近时,衡玉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清冽而干净,像是天地间初霁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