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圣心难测,季成运认为自己的心思已经很好猜了。翟雅昶一直都能揣测地很准,这回怎么就把这个蠢货道士给带回来了呢?是来明晃晃地提醒他,他有多蠢吗?
翟雅昶也很冤,他当时已经安排好,让这个道士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杀了了事,可谁想到自己派出去的杀道士的人,早早就已经被人解决。压根没有机会杀道士呢?
京城下面又开始吹起了风,皇帝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上一代皇帝做事情还有些分寸,现在的皇帝索性怪力乱神了。
按理说皇帝的事情不能被妄议,可谁让现在皇权衰败呢?等季成运反应过来,抓了一大帮子人,扔进牢里,他的荒唐事已经传遍了上上下下。
这里不太平,东北那里鞑靼又蠢蠢欲动,东南是搞不定了,加上还有瘟疫肆虐,大陈的粮仓江南,今年十室九空,当真是风雨飘摇。皇帝这个宝座,坐上去,哪怕季成运只是对着秦婉的事情上发疯,别的时候都在殚精竭虑地做事情,也无法阻止大陈这艘巨轮即将沉没的趋势,更何况还有秦婉和裴曦不遗余力地在凿孔呢!
唯一让季成运颇为欣慰的是秦姝有了身孕,后宫的另外两个妃子也有了身孕,他捏了捏眉心,进入后宫。
秦姝见他进来,连忙行礼,将他迎接了进去,她已经听说了前朝的事,反正季成运碰上秦婉这个贱人脑子就不会清楚,她已经不巴望他清楚了。只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到时候有他没他已经没关系了。
季成运还没落座一会儿,太监即刻来请:“陛下,有急奏!”
季成运去御书房,内阁学士和太医院的人已经等在那里,听着太医奏报:“如今定安城外已经出现疫病之人,恐怕……”
“有何良方?”
哪有什么良方?整个大陈发生瘟疫有记载的七十八次,若是当年大陈鼎盛之时,也曾派出太医院的太医去各地坐镇,配合地方官员进行救治,而且汤药钱全部由国库来出。现在各地狼烟起,就是太医想去也去不了,钱大抵也是没有的。
这种事情就是要取舍,季成运站起来,伸手撑在桌上:“设置卡哨,凡是从南而来的,全部进入安乐坊。”
安乐坊是瘟疫隔离点,以前确实是治疗疫病的所在,但是现在进入安乐坊就是听天由命的意思,现在面对目前的瘟疫,保住京城确实是一种办法,可是进入安乐坊的人那种绝望?
一时间原本想来京城寻药的人,纷纷掉头就跑,跑哪里呢?很多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严州。
一直想要好好过年的裴家人,发现年不能好好过了,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哪怕江南有疫病,也没有影响严州,不过秦婉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要早做准备,更何况新的学堂就有医这一科,也讲过这些知识。
所以发现有疑似病例的时候,药堂就派人来禀告秦婉,刚开始只是设置在城外的一个点里,没想到很快人满为患。
年二十九,裴曦把严州城西边的大营给清空,原本满是烟火气的严州严阵以待,中午时分,秦婉带着严州大部分的医生一起进驻城西大营。
来严州的寻求机会的人,听见道卡上的人说:“送入城西大营。”
那些人一个个惊慌失措,这个世界还有他们活命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