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元幕心情的大起大落,晏昭昭就平静地多了。
晏昭昭其实对元幕也是挺挑剔的。
她不太明白,如果是那样厉害的名师,怎么会连自己的后宅都管理不好。
可当他刚刚停下来打量自己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拨开了面前这位先生的层层面具,偶然窥见了这张皮囊下的惊鸿一瞥。
是个有趣之人。
晏昭昭的祖父是个混账,外祖父在她还不知在哪儿晃荡的时候便殡天了,如今躺在皇陵之中,她几乎没有感受过来自祖辈的善意。
她是个喜欢看眼缘的人,譬如元依媛叫她看第一眼就很不喜欢,但元幕老先生却能入她的眼。
尤其元幕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还这样堂而皇之让她叫他祖父,她便愈发觉得有趣。
她怎么不敢叫?
晏昭昭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敢的事情。
于是她笑眯眯地提起了自己的裙子,松开了南明和的手,一下子就跑到了元幕老先生的身边,越过了元依媛的位置,一下子抱住了元幕老先生的手臂。
“祖父,阿照不曾见过您,如今一瞧,竟是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呢。”
撒娇可是她晏昭昭最擅长的事情。
元幕老先生没有料到晏昭昭会来这么一招。
他很少在元府,鲜少有小辈侍奉膝下的时候,学生也多敬他怕他,很少与他亲近。
元幕老先生对于小孩子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与发妻孕育的长子身上。
长子小时候是极为可爱的,也爱黏糊在他的身边喊他爹爹。
可惜他是个合格的臣子,却绝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当年一失足成千古恨,长子被续弦逼得远走他乡,阔别几十年,再也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