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谦被方玉珠拥在怀里,脸上满是恨意,此时听着他母妃的怒骂,心中颇为满意,然待触及上座贵妃喜怒不变的神情时,表情一变,他使劲推开仍在絮絮叨叨的方玉珠,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养尊处优的二皇孙手臂白白嫩嫩的,此时青紫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他悄悄伸出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感受到疼痛,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皇祖母,谦儿手疼,哪儿哪儿都疼!”
王贵妃听得唯一的宝贝孙子这般委屈,心底的怒气倒是消散了不少,她怎么也没料到此时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她拧了拧眉,想起昨晚服侍皇帝睡下时,那皇帝身边大太监手中染了血的手帕。
快了,那个坐在高位上的人快不行了,她儿子的机会就要来了!她满心欢喜,畅想着未来时,她的宝贵孙子却给了她一巴掌!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皇帝驾崩,呆在京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偏偏临近皇帝驾崩前二皇孙犯了大错,这必定会连累他的父亲二皇子!
失了先机,就容易失去登上高位的机会啊!王贵妃心底一沉,待触及自己宝贝孙子的目光时,又不由得一软。幸好此时已是午间,上朝时间早就过去了,待得今晚她必定要见皇帝!
这般想着,看着赵怀谦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了,她摸了摸赵怀谦的脑袋,轻声道:“委屈谦儿了,待今晚祖母再向你皇祖父告状。”
看到孙儿露出笑容,王贵妃敛了敛嘴角的笑意,看着下方一脸傲意的方玉珠,眼底狠意闪过,若不是唯一的皇孙出自她的肚子,若不是看中了她身后的背景,她又怎会如此放任这个愚蠢自私的女人!她本该有很多孙儿的,却直到今日才得了这么一个孙儿,她恨哪!
就在翊坤宫的几位畅想着如何向皇帝告状时,前朝却是又开了一次朝,就连病怏怏的皇帝都被太监从床上抬了出来。
官阶末等的官员皆低头噤声不敢言语,偌大的朝堂只余下两方人马在争执。皇位上的皇帝拿着手帕咳了咳,放下时悄悄盖住了上面的血迹。他睁开混浊的眼睛看向下方,他的两个好儿子正一左一右站着,中间则是站立着夏博超这块硬骨头。
后方有几个颇为面生的面孔,他想了想,约莫是两个儿子培养的人罢了。
耳边的嗡嗡声吵得他心烦,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底下的这个皇位有多少人在惦记着,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想给谁,让他想想啊,算了,还是想办法平息夏家的怒火吧!他有些发愁,老二这个混球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夏博超这个老匹夫。
哎,朕可帮不了你了!
“安静!”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吵闹的大殿中响起,两方人马立即停了下来,说到底他们说的话没有任何用处,能决定结果的只能是上面的大佬以及前面站着的几位。
“扬州水患,朕甚是担忧,日夜难眠。”庆文帝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底下人的表情,很可惜了,他看不清了,也许是病坏了眼睛都瞧不见了,他有些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后继续开口道。
“二皇子孝顺,朕便派二郎前去治理罢!”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只一方是喜意,一方则是失魂落魄。
二皇子猛地抬起头看向上首,他已许久未曾亲近父皇了,他只知道父皇病了老了,将要退位了。却是不曾注意到现如今的皇帝成了这模样,往日里威武的身姿早已佝偻,英俊威严的面孔早已浮肿,特别是那一双混浊的眼睛,他抖了抖身子,突地不敢再看。
“今日夏将军爱孙被伤一事,却是谦儿的错!那便将二皇子妃禁于宫中陪伴贵妃罢,谦儿,谦儿禁足三个月……”他还是心疼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