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有人走上来,江蓁终归有些惊惶,她甩了甩衣袖,留下最后一句话,当做二人对话的终结,满面嘲讽地道:“手掌天下的长公主,一朝被俘,还不是断脊折腰?长公主啊,也不过如此。”

    望玉台有暗卫严格把守,宣承弈不知道江蓁是怎么上来的,他只看到在他上来的时候,公主消瘦的肩膀,有些微的塌陷。

    而那一点塌陷,几乎是毁灭了她整个世界。

    她几乎不用质问谁去得到肯定的回答,比起相信姬恕还活着,当下的结果才是最符合情理的现实。

    所以在听到真相后,她竟然前所未有地冷静。

    其实她一直隐隐心有怀疑,只是不肯放弃那点微薄的希望,她想着,那人都已经这样对她了,她都已经逃不掉了,这样一个小小的谎言也没必要再敷衍她了吧。

    她着实没想到人可以这样无耻。

    宣承弈走到她身后,踏着夜露的黑靴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脚印,那是他第一次故意走路发出声音,想让她知道他在。

    姬珧侧着耳朵去听,淡淡地说了一句:“十九,你来了。”

    他讶异她还能如常地说出话来,可她越是冷静,他心中就越是没底,越是忍不住担忧害怕。

    他想着,或许应该把那个好消息告诉她。

    可他一时之间又有些踌躇,一个奉命来监视她的人,虽有苦衷却仍做了那人扬手劈向她的刀,她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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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所有暗卫都温柔平和,但他知道她也恨他们。

    然而姬珧好像也没想等他回答。

    她捣腾着火盆里燃着的炭火,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一张嘴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说了从她被困到望玉台之后说得最多的话,从积室山到皇宫,从弟弟姬恕到驸马张舟,她絮絮说着,更似娓娓道来的故事。

    宣承弈从她一字一句中描摹出他不曾参与过,又十分向往的光景,他听得有些沉迷了,直到姬珧撑着矮几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