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涣话音刚落,身前闪过的人影便停下,挥动手中兵刃,秦徵涣向右一躲,那刀锋“钪”地一声劈在桌案上,震碎了其上盛着美酒佳肴的瓷盘玉碗,显然也是下了死手。

    涌入的黑衣人有十数个,大多数都是朝姬珧奔去,金宁卫和王府的鹰卫一样,都是守在水心榭之外,眼下没有动静,并不知他们如何了。裴冽和宣承弈护在姬珧两侧,退到红柱之后,宣承弈腰上好歹配了武器,裴冽连武器都没有,手中只有两根锃亮的银箸,一根当做暗器穿透了黑衣人的心口,另一根则戳到了挥刀而来的人的左眼上。

    虞弄舟那边同样围了四五个人,长安孤军奋战,死死地将虞弄舟护在身后。

    他腰上有伤,行动不便,起身时被一个黑衣人砍伤了右臂,此时鲜血已经殷透白衣,他脸上血色褪去,更显苍白,长安击退一人,急忙回头看了他一眼:“主子!”

    “看前面!”虞弄舟捂着流血的手臂,低喝一声,长安只好咬紧牙关专注前面。

    一个漏网之鱼闪过长安的剑锋,长鞭正甩到虞弄舟门面上,他挪步一躲,将挥下的长鞭握在手中,转一道花,向后一拽,黑衣人直冲过来,被虞弄舟绞紧了脖子,很快便没有了呼吸。

    姬珧躲在柱后,脸上未见慌乱之色,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那边,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被刀兵相接的声音搅乱,紧接着殿门便被撞开,那边在大殿中央抱在一起的舞姬惊叫出声,然而冲进来的却不是什么刺客,而是姗姗来迟的金宁卫。

    金宁卫一到,局势马上发生了转变,看着小十八黑着脸莽撞挥刀,姬珧急忙出口:“留活口!”

    虽然气愤,金宁卫也不会不听公主的话,剩下的十二个黑衣人都被金宁卫拿下,除了驸马那边中了一刀,别人都有惊无险。

    只是好好准备的夜宴已是一片狼藉,秦徵涣没有让侍卫跟随的习惯,身旁只有一个秦世,刚刚突生变故,秦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藏到桌子底下了,后来那个黑衣人砍坏桌案,他吓得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于是秦徵涣孤家寡人一样立在最上头,那些黑衣人明显不是冲他而来,所以他完好无损,连头发丝都没乱。

    姬珧迈过一具尸体走过去,看了看面色黑沉的秦徵涣:“把这些人交给金宁卫审讯,王爷可有异议?”

    秦徵涣神情怔了一下。

    既然是在涉江王府出的事,理应由涉江王府来管,但是鹰卫既没有第一时间冲进来保护众人,最终抓住他们的又是金宁卫,他怎么都不好意思说把人交给自己。

    秦徵涣无心跟她抢人,可是事情未免也太过蹊跷。

    上次被这个嘴毒的小公主讽刺了王府安防之后,他特意加强了王府防备,连这次摆宴都用了比往常更多的人。

    鹰卫暂且不说,就连本该毫无破绽的金宁卫都晚了半刻才冲进来,前者还可以说是王府侍卫不行,后者如何解释?难道金宁卫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秦徵涣收起视线,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人既然是金宁卫抓住的,理应由殿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