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明显听出他的推辞之言,又说道:“那么朕命你随便作一首诗吧。”
你不是说不敢再作这场宴会上的应制诗吗?那么你随便写一首出来。这回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吧。小裹儿听到这里,更加有所明悟。
这一回王画没有办法了,可写什么诗呢?自己嘲笑人家写得言之无味,可轮到自己呢?就是抄袭,也要讲究一个场合。有的诗只有对了某一场景,然后再结合诗中的文字,才能成为珍品。否则同样也成了言之无味的空诗。
这时,他突然看到了那个中年乐妓,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武则天有些不悦了,只不过让你写一首诗,磨磨蹭蹭的干嘛?难道非要象太原王家那位大少爷羞侮你才肯写出一首诗来还击?
可这时王画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她失了态。
王画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个爱好,臣很爱钱。”
这句话说出来后,哄然大哗,那个不爱钱,但不能直接说出来,这太有侮风骚了。
但王画不顾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臣的祖先也陆续地做过一些小吏,但到了臣大人这一代,家境中落了。臣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为了养家糊口,臣母亲每天都在辛苦地劳动。”
原来是这样啊,可往下说啊。王画不说了,他从桌子后走出来,来到那个弹琵琶的中年乐妓面前,说道:“可否为我磨墨?”
这个乐妓吓了一大跳。虽然这个少年身着朴素,可他坐在这场宴会的最前面的桌子旁边,连皇上都要他写诗,身份非富即贵,怎么让自己这个残花败柳磨墨?
王画再次恳求道:“可以帮一下忙吗?”
“行,小郎,只是奴婢怕做得不好,”这个乐妓慌张地答道。
有许多人隐隐看着这个王画是有一些安排了,就包括他刚才说他很爱钱,也恐怕大有深意。
乐妓走出来,王画又对张易之说道:“张使君,能否为小子备一份大号纸张?”
“行,”张易之带着笑容说道。虽然王画一度拒绝,让他不高兴。可现在不是还来了吗?虽然是皇上下口谕前来,但相信他也不会向外辨白,虽然清高,但为了这个名声强自辨解,那么必定会招惹自己生气。这个哑巴亏他只好吃定了。外面也会说他是投夺奔自己来的。因此,想到王画有可能心里产生的郁闷,他也感到高兴。
清高,我早迟也让你变得不清高起来。
下人拿来了一张特大号白纸。这个乐妓也将墨汗磨好。王画提起了笔,写下第一行字:
洛水河边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